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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中国现当代小说叙事学的理论建构,应该立足于我国的叙事学研究实际,创新发展,并在借鉴国外先进理论的基础上,走有中国特质的叙事学研究思路,而不是唯西方理论是瞻。所以从文化维度去发展中国现代小说叙事学,是我长期关注和研究的一个方向,下面我就这方面的研究心得,向各位专家学者进行汇报,希望抛砖引玉,引发大家的真知灼见……”刘子涵侃侃而谈,激动地红光满面。
江河大学学术报告厅内,鸦雀无声,偶尔响起一两声咳嗽声。时尚的水晶灯在大厅中央悬着,阔气又辉煌,把人们的脸照得喜气又精神。主席台后的墙壁前,垂下了巨大的投影幕布。四面墙壁呈淡淡的橘黄色,那是防火岩棉吸音板。一排排淡黄色的桌子上,摆着一瓶瓶矿泉水。刘子涵站在主席台上,手拿激光笔,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充满着自信的力量,依如在课堂上给学生上课一样,肢体语言丰富。台下很多专家学者认真地听着、记着,或报以会心的微笑,或默默地颔首。显然,刘子涵的发言引起了他们的共鸣。这里汇聚了全国文学理论界的专业人才。
“刘子涵的叙述学研究思路,为中国当下的叙事学学科建设提供了一个新的范式。”
“当下的叙事学研究,是该创新理论的时候了!”
“刘教授的观点有道理!”
“老刘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在江河这所大学里,知名专家学者云集,不乏大方之家,刘子涵的学术观点能引起他们的关注,这证明了其学术研究的含金量。刘子涵不喜欢花里胡哨,更反感哗众取宠,一向低调做人,踏实做学问。天山电视台几次邀请他做节目,都被他以身体不适婉言谢绝了,这就是本色的刘子涵。
江河大学根植于地域文化的沃土,汲取山川精华和多元文化,形成了“厚德、博学、包容、创新”的文化特质。这所学校建立于五十年代初,如果追根溯源,还可追溯到解放前的国立育才学校。经过多年发展,江河大学已经形成了包括哲学、法学、文学、政治学、地理学,物理学、化学、计算机、医学、管理学等多个学科的综合性大学,既是“211”工程大学,又是“985”大学。博士点、硕士点众多。江河大学以它博大的胸怀和包容心态,广纳八方贤士,勤育祖国英才。在校生达四万多人,教师数千人。教师队伍中不乏两院院士,千人计划、长江学者。多年来,江河大学坚持开放教学,锐意提升教学质量,狠抓师风师德教育,重点发展科学研究,向着综合性研究型大学阔步前进。从这所学校里走出了各条战线上的精英,有高官高级公务员,有亿万富翁,有学术泰斗,有科技精英,有军界将星,人才的摇篮。
两天的学术研讨结束了,举办方接下来的安排是参观北安博物院,庄春山想去,又要去见钱广源,后者是来江河之前就敲定的计划。他有些为难了,不知道顾哪一头好!刘子涵看出了他心里的纠结,就问他:“春山,怎么了你?”庄春山一五一十地对刘子涵和盘托出。刘子涵善解人意,就说:“你去办你的事吧!路上注意安全。”
庄春山如释重负,他原想刘子涵会拒绝,没有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他激动之余有些小庆幸。
庄春山快步走出江河大学的东大门,钱广源已在门前候着。小汽车停在了江河大学的路东边,钱广源西装革履,大背头梳理得一尘不染,像狗娃的舌头舔过一般光溜,小眼睛精神地眨着,含着几分聪明与狡黠。他的鼻子直而挺,嘴巴咧着,露着被烟熏黄的牙齿。钱广源习惯性地捋了捋头发,他的头发有些卷,就像烫过一样,蓬松在头上。他乡遇故知,庄春山与钱广源几年不见的同学相会了,这是人生之一大幸事。钱广源热情地伸出了白胖的手掌与庄春山握手,庄春山感觉他的手肉坨坨的,手掌传递着自信和踌躇满怀的力道,这大概就是成功人士的范吧!。
“久违了,靠!”钱广源的嘴里吐出了一个脏字,让平时文雅惯了的庄春山,一阵不爽。钱广源变成富人了,难道暴发户都像他这般模样?两人顶着一头秋阳,影子在地上拉得瘦长,他们寒喧着,手使劲地摇晃着,许久才松开。
庄春山:“广源,同几年前相比你变化很大啊!”
钱广源:“哪里,哪里!”
钱广源左手抓住庄春山的右胳膊,右手则拍着庄春山的肩膀,感慨地说:“春山,如果时光重回大学时代,你将如何规划人生?”
庄春山不解地看着他一眼,心里想:“这钱广源唱得是哪一曲啊,怎么莫名其妙地说上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钱广源如同庄春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我意思是说,你对你的现状满意不?”
两人的友谊经历了数年的风风雨雨,斗转星移,历经沧桑,如今各自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友情没有变味儿此刻阔别重逢的钱广源、庄春山二人执手并排坐在丰田小汽车的后排,有话不完的衷肠。司机驾驶小汽车在滨河大道上行驶,这条大道是江河市最为阔气的大道,双向八车道。路旁的树是常见的法国梧桐,庞大的树冠像巨大的绿伞遮光挡雨,吸附灰尘,净化了空气。它们像一排排的哨兵,在大道两侧军姿整齐地站岗,寒来暑往,无怨无悔。道路两侧的高楼,清一色的粉红外壁,楼房高低不一,把错落的美呈现给了江河市民。街道上首尾相连着一辆接一辆的汽车,难闻的尾气抛洒一路,像轻烟一样的灰尘弥漫开来,扯起了一道黑黄的薄纱。秋风起了,摇曳得树叶哗啦啦地响,片片黄叶从树上像断线的风筝凋零下来,撒了一地金黄。行人匆匆而过,踩着软软的金黄,没一丝声音,如同踏着秋天,闻着秋味。对于江河来说,秋天的具象是黄叶、北风、口罩、灰尘,秋天的色调是苍黄。但与这秋风飒飒的苍凉气息颇为不同的是钱广源如火的热情。
钱广源:“春山,很高兴,你选择了考研。”
庄春山:“情势所逼啊,走出来毕竟天地宽一些。”
钱广源:“就是要趁年轻,多闯一闯,俺没有白问。”
庄春山:“唉,不知道以后会咋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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