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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原来如此（第1页）

“别绑着说话了，跪在地上怪委屈人的。”李戬苦巴巴的看着坐在上首的谢苒：“你们还怕我跑了吗？你们两个我打不过，那个小丫头我又打不着。”谢苒指了指脑袋顶上：“少来，我们一解开你又爬上去了，我们够不着怎么办？”李戬只好耷拉下脑袋来。谢苒沉下一口气，问道：“你如何证明你是镇将？”“这里，”李戬梗着脖子：“我脖子上挂着镇将大印。”赤岚上前就要拿，李戬吓得缩回脖子，冲着谢苒道：“你来行不行？我真怕他我不怎么喜欢男的”纵月上前一把从他脖子里揪出一条红绳子，红绳上果然拴着一枚杏子大小的印章。谢苒接过，仔细观瞧一瞧：“是真的吗？”李戬把头歪到一边，受了侮辱的样子：“我还能自己拿萝卜刻一个？”那大印是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十分老旧，上刻“钳羊镇将”四个大字。谢苒又问：“那你可有对牌？”李戬哼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出来打仗。对牌那东西是要调集兵马用的。而且你如果要调我钳羊镇的兵马，理应是你先拿出来你那一半，我辨认真假，若是真的再拿出我这一半来。哪里上来就问人家要的？”这话，说的倒是对的。但是对眼前这个浑身袍子破旧，盔甲也没有，谢苒依旧很难相信他就是钳羊镇的守将。“还不信我？”那人似乎看出了端倪，举着被绑的双手“要不然，你跟我去钳羊镇看看不就行了嘛？就算我一个人骗你，总不能整个镇子都骗你吧。”“那薛青呢？你一直说粮草不是你烧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你说管用吗？人家爹可是上将军，你在军里是个什么官职？若是你比他爹的官儿小，肯定管不了。”“军中有军规，又不是上将军一个人说了算。”谢苒道：“再说上将军上面，还有元帅呢。”“那你呢，你是干什么的？”李戬继续问。谢苒张了张嘴，心道：不行，我不能空手而回。若是此刻被这李戬知道了我只是个先锋官，岂不是不肯交出薛青？我再与他缠斗一番是小，耽误了行军是大。她道：“好吧，那我实话实说。此次挂帅，陛下是设下了擂台的，胜者挂帅。我拿了头筹。”李戬嘴巴张老大：“啊？你是元帅？”“不是！”谢苒有点不高兴了，这人又戳她的痛处，也怪自己，提这个破事干什么。“元帅之位我也坐得。”“哈哈，口气不小！”李戬笑，见赤岚又走过来了，他赶紧往一旁躲：“我信，我信。”赤岚面前，李戬不敢再胡搅蛮缠，老实答道：“我弄不过你们。但是这事儿咱得讲理。薛青征集粮草，骚扰百姓，这才官逼民怒，大伙不让他带粮草走，他便砍人。那可都是百姓啊。”谢苒还是有些不信：“薛青可是薛将军的亲子，将门之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呵呵，出身豪门就一定是好人吗？”提到薛青，李戬五分痛恨，三分不屑，外带两分讥笑：“幸亏我带着人及时赶到，要不然他们就要被百姓们打死了。”“他们被百姓们打死？”“是啊，他们不过百十征粮兵，钳羊镇的百姓却三千有余，三千人上去把一百人，这么和你说吧，想踢一脚都得排队。”“然后呢？”“然后，他们一怒之下烧了粮草，说既然带不走，也不给百姓留下。几个人丧家之犬一样跑入了破军岭。幸亏我把他们截住了，要不然这会子恐怕早喂了狼了。”谢苒没想到从李戬嘴里听到的是这样的。她道：“那你和我回去见元帅，放了薛青，自有元帅发落。”“不去。”李戬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去，去了就回不来了。”“这话怎么说？”“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你不讲理我不讲理带兵的最不讲理。我知道这次来的是郑元帅，难道你没听说，他当年为了开兵道焚烧两天的事情？他不在这里，自然体会不到这里百姓的苦。到时候倒打一耙，说我们延误军机，拒不配合，不光我的性命保不住，三千多百姓也别想有好果子吃。”谢苒立着眉毛，有些暴躁了：“那你说怎么办！”李戬想了想：“你得保证我没事，钳羊镇没事。哦，还有，把粮食给我们还回来。”“粮食不都烧了吗？”“那我不管！”李戬摇晃着脑袋，耍上了无赖：“没有粮食，镇子里的百姓就要落草为寇，就要逃荒要饭，到时候镇子守不住了，好不如现在和你们死磕到底，搞不好还能有一线生机。”“就你们?”谢苒嗤之以鼻：“你手下有多少兵？”李戬努力伸出五个手指头，举得高高的。“五百人？”谢苒已经是往多里猜了，毕竟总共镇子上连老带少只有三千多人。“没那么多。”，！“五十？”“再少点。”谢苒站起来：“五个人？！五个人你和五万人还死磕到底？谁给你的勇气？”李戬笑：“破军岭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五个打五万，不多不少。”谢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伸手上前给了他一锤解气：“镇上的百姓绝对没事，你我也能想办法保下，但是粮草，大军本身粮草不足，怎么可能匀给你们？”李戬：“我看那薛青穿戴不俗，家中肯定有钱，让他们陪我们的。否则我带着三千百姓，连老带少上京，在他们家府门口一坐，哎，不给粮食我就不走。”谢苒心中暗道：这李戬不松口，薛青也救不回去。就算到了郑麟的中军大帐，砍了李戬也是个死结。更何况李戬并不是一个人，整个钳羊镇的百姓都在他身后呢。这要是李戬真的死了，百姓们闹起来，更走不了了。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得现在这个死结里找个突破口。她计较一番，缓了缓口气：“其实你也是为了一方百姓安好。但我手里也没有粮草。你先告诉我薛青绑在哪里了，我去看了他安然无恙，才好去军中禀报元帅，要不然这个事情没完没了，而且五万兵马就算是踏平镇子也不是难事，你不想百姓们流离失所吧？”此话击中了李戬的痛处。的确，薛青的分量也没多少。万一郑麟恼了，顾不上薛青，直接带人杀过来就没法收场了。他终于叹了口气：“那行。你给我松绑，我带你去。”绑绳松开，谢苒跟在李戬身后，七扭八拐到了山坳中的一个草棚里。草棚里一个灰布衣的老妪正在熬粥。“娘，粥好了吗？”李戬奔到老妪面前问。老妪搅和着粥：“好了，快好了，已经让六猴和贵子去拿扁担了，一会儿抬回去。”“行，别饿着孩子就行。”谢苒伸头去看，那老妪搅动的粥，还有旁边的篮子，也就明白了这煮粥的谷米就是方才捡来的。心下里感慨万分，问道：“这粥要送去哪里？”老妪听见声音抬头，“咿”了一下，仔细端详道：“这个姑娘长得俊，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突然脸色一变，拿着大勺就奔李戬脑袋而去：“这不是我儿媳妇！你小子又在外面招惹人家姑娘？！”李戬嬉笑着躲开，扶着老妪道：“娘，别闹，你儿媳妇不是回娘家了吗？他们是来帮着抬粥的。”谢苒羞了个满脸通红，对李戬怒目而视。李戬顶着她的目光走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娘年纪大了，脑子有些混沌。”看那老妪一面搅和粥，一面絮絮叨叨，确实带着几分痴呆样子。想起在峡口，这老妪一转眼就不见了，她不禁又道：“这大娘的腿上可是极有功夫的。”李戬自豪的一拍自己：“我娘年轻时闯荡江湖，我的轻功不错吧？我娘教的！”谢苒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成亲了。”看他那副一身脏兮兮的衣着，胡子头发一塌糊涂，怎么看都像个单身汉。但凡有媳妇侍弄一下，也不会如此邋遢。“怎么?你惦记我啊？”不等谢苒发怒，他已经跳开，带着几分惋惜道：“是娶亲了，但孩子娘去年走了。”“孩子娘。”谢苒喃喃：“你还有个孩子？”话音刚落，一个扎着两个髻子的女孩跑过来，一身花裙样式老旧，而且打了几个补丁，四五岁样子，眼神灵动：“阿爹，那小白脸醒了，我拿水给他。”李戬对小女孩点点头，然后指着草棚后面对谢苒道：“就在后面。”草棚后面旁边树上绑着一个被褪去甲衣的白面小将。谢苒不禁叹道：这薛青也是一副堂堂的好相貌，生在富贵人家，却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心底不如这尖嘴猴腮的穷镇将啊。薛青看到谢苒，仿佛看到了救星。眼泪哗哗流，嘴巴被破布堵着，发出呜呜的声音。：（）挂帅小娘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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