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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从地下赌拳场回来了,告诉胡子骞关于股份的消息,当然顺便把他和对方的交.易那部分内容隐瞒了,并没有和这部分交叠在一起说出去。
得知赌拳场老板放弃了纠缠不清的股份买卖提议,胡子骞很高兴,虽然他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对方突然就知难而退了,但也没有多余的兴致再去检查一下,本来赌马场的各种事情就已经足够让人烦心了,所以请秦时吃了顿豪华的庆功宴,中途笑笑地送了一个古玩就当意思意思。
这个古玩的价值在市场上压根不算是高档货,换作其他人大概要生气,冒着很有可能被地下赌拳场的人削成人棍的危险为他擦干净屁股,到头来竟然只是这样而已,或许当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好看,强忍着摔桌子的冲动走出门外面从此不再联系。
但秦时并没有这样,他没有什么怒气地满脸平静接过了古玩,还能继续坐在椅子上和他喝酒夹菜,让只是把他当成工具人使用的胡子骞颇有些意外,眼睛眯起来,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了。
这边和胡子骞在表面上亲密无间的和睦着,另一边,秦时开始着手准备,想要把手里赌拳场的部分股份卖给拥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赌马场股份的许柏豪。
他们之间不是经常见面的关系,准确来说正式打招呼的事例只发生了两次,一次是胡子骞把秦时介绍给许柏豪,一次是他们在马场的木头栏杆旁边碰巧遇到,许柏豪朝他点点头示意一下就径直走过去了,连稍微停下来交谈一会的意愿都没有,性格冷得太过分了,他觉得,若是没有人去拦在面前恐怕这个人谁也不会理会。
所以在一个星期里的周五,许柏豪习惯性巡视马场情况的那一天,秦时决定先下手为强,独自在他经常来回的路线中途等待着。
今天的太阳很大,马儿们都不愿意在赛马场的中央逗留太久,发烫的气温一定会把它们油光水滑的鬃毛都烧成一撮撮黑灰色的焦炭,刺眼的阳光明媚叫任何一个生物都会忍不住口干舌燥,绿草没有精神地耷拉在地上,一滴水掉在泥土里刹那之间就会消失不见,秦时开始想着,若是半个时辰里许柏豪还不过来,事先没有进行任何防晒措施的他会被晒成人干。
就在这个时候,许柏豪从远远的热浪里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的个子很高,身材健壮得像头肌肉一块块的水牛,和胖乎乎的胡子骞坐在一起会显成异常鲜明的对比,但更容易让人注意到的是他脸部的不一般特征。
一条丑陋的长长疤痕从被衣服遮盖里歪歪扭扭地钻出来,顺着脖子爬上了左边刚毅的脸颊,直到左眼的眉毛顶端才终止,就像是曾经有谁用一把大长刀划割过了他的胸膛和脸,导致他无论做出什么微表情都是自带阴沉沉的特效。
那双眼睛深处有一股力量,深深隐藏着,或许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胡子骞喜欢别人很有力量,但不喜欢别人用这股力量去挑战他,若是有谁的脑子里出现了这个念头并且实施了,他会毫不留情地掐断那个人的脖子仿佛踩死一只米粒大的蚂蚁。
没有什么人是永远的兄弟朋友,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些可以替代的玩偶,所以合作的人里没有一个是蠢货,因为他压根就容忍不了听不懂他话还在摇头晃脑的蠢货。
许柏豪的性格很不合群,他很明显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但这些表现并不代表他的脑子就非常的蠢笨,也许胸膛里的那颗野心比任何一个人还要来得庞大膨胀。
秦时两只手臂叠搭在木头栏杆上看着赛马场空荡荡的中央,微风吹起黑色的秀发,蔚蓝的天空下,许柏豪还在慢慢地从远处走过来,沉默得像块焦黑的泥土。
在远处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个人,秦时拿掉嘴里叼着的绿色的思茅草,手指里的一根绿色的思茅草转圈圈,漫不经心地捻来捻去,没有人会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若是许柏豪有这个为自己考虑的打算,那么他们之间的交谈就是有价值的,但若是没有,那么许柏豪很有可能会在转身离开之后就立刻把交.易内容全部告诉给胡子骞。
一旦胡子骞发现了他正在筹划的想法,甭管他们在以前表现得有多么的亲密无间好似兄弟,胡子骞都会瞬间拉下脸来揍得他连爹妈也认不出来。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游戏而且只能玩一次,输了,他被打回原形,也许将有一屁股根本不存在的债务需要还清,胡子骞虽然是外乡人,可在这里他比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还更加有说话的权利,谁也不了解外乡人脑子里的想法,但只需要本地人坐在椅子上和某些人喝上一杯,第二天,那些想捞油水的外乡人都得连夜收拾行李滚回老家去。
尽管有这么可怕的风险夹杂在里面,但秦时完全不把它当做一回事,他心里很清楚和许柏豪做生意是一个长期收益的好主意,他更加相信许柏豪不是一个胆小鬼,若是他不小心看走了眼,那么也不过是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吞然后重头再来而已,别的或许没有,可他有的是耐心。
“我们聊聊怎么样?”
许柏豪从身旁走过去距离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皱眉头,缓慢地转过头,秦时面对着他轻轻笑笑。
当一个人试图与另一个人展开轻松的对话时总会嘴角上扬,眼睛直视对方传达出很诚恳的态度,但这个看似很普通的聊天模式却使得许柏豪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你刚刚是在跟我讲话?”
秦时的嘴角鞠着微笑,“好难得可贵,我以为你会像以前那样直接无视。”
“你要跟我聊什么?”他没有很想要继续这种故弄玄虚的对答风格的欲.望,直接点破了他们之间隔着的一层纱窗,“若是很重要麻烦现在就说,若是只是单纯的叙旧,那么恕我直言不讳,我生命中每一分钟的时间都非常宝贵,根本经不起一点点的浪费。”
见到他这样不喜欢打哑谜,秦时也没有继续玩雾里看花的把戏,于是说:“我想要和你谈一笔生意。”
他一直盯着,眼睛里什么情感都没有。
“不需要用那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每个人都会尽可能的扩大他们的交际圈,这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可以保证这笔生意合作愉快的话对我们都有益处。”
秦时的语速不紧不慢尽可能显得他不存在中气不足,这是在进行计划之前必须迈过的第一道槛,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既然揣摩不清对方的想法也只有保持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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