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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就没有哪怕反抗一下七公主殿下的资格。

炎凉道：“你可以滚了。”

“……是、是！”赵云霜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踉踉跄跄也要快步退下。

“行了，老东西，”炎凉连头都没回，“看了这么久的戏，还装睡呢。”

炎凉说的是乾英帝。

乾英帝被炎凉这句“老东西”给刺激到了，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枯黄的脸色都涨红了。

乾英帝刚刚确实是觉得炎凉露出了令他惊异的一面，可那都是对着赵云霜的，乾英帝这几年来被炎凉操控得太好了，对炎凉也太深信不疑了，他的第一反应甚至都是炎凉这是在为自己的安全着想，炎凉是要好好敲打敲打赵云霜这个对他心怀不轨的后妃。

结果炎凉居然用这种大逆不道的语气，叫他“老东西”？！

炎凉看了一眼乾英帝那涨红的脸色，没有任何喜悦或者厌恶的情绪，只是用手掩住口鼻，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

“这几天一直要在你这儿做样子，累得我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炎凉懒懒散散地道，“可算是到了可以动手的时候了。老东西，我慈悲一次，你想怎么死？”

“哦，别跟我说你已经把遗诏藏到了哪里或者交给了谁保管的事情，反正到时候接替你坐那个位子的人绝对不是你在遗诏里面写的那个。都这个时候了告诉你也无妨，是易璞，四公主殿下的驸马。”

乾英帝：“……？！”

乾英帝惊愕地瞪大了浑浊的眼睛。

“朱……”乾英帝已经很难出口说话了，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拼了命地想要从炎凉这里得到答案，“朱砂？！”

乾英帝是在问，炎凉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朱砂报仇。

“从结果上来说都是为了朱贵妃没错。”炎凉见乾英帝也没有选择一个死法的意思，干脆拿出了一颗浑圆漆黑的药丸，扔进了乾英帝的口中，“不过我不是为了我的生母报仇。”

——“我是为了，我娘子的恩人报仇。”

第54章

炎凉对自己的生母朱砂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既没有爱的感情，也没有恨的感情。毕竟早在炎凉能够睁开眼睛之前，朱砂就已经去世了，炎凉压根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

但朱砂是沐清眠的救命恩人。

只凭着一点，就足够让炎凉对害死了朱贵妃的罪魁祸首乾英帝下手了。

血衣魔女亲自出手研制而成的毒丸，效果自然非同一般，乾英帝浑浊的眼珠子抽搐一般胡乱颤动着，喉咙中发出垂死挣扎一般的呜咽嗡鸣声，可不论乾英帝如何不情愿，他这一副被丹砂水银经年累月蛀空了的身躯也根本无力在炎凉的毒丸下多支撑哪怕一息的时间。

乾英帝最终只能够瞪大了充满不甘与恐慌的眼睛。

炎凉在一旁闲闲地计算着时间，就在乾英帝的呼吸停止的前一个瞬间，炎凉抬眼向床上看过去，刚刚好跟死不瞑目的乾英帝对上了目光。

好了。

炎凉非常平淡地看了乾英帝一眼，用手指关节在一旁的博古架上敲了三下，博古架发出了三次毫无规律的响声。

这是炎凉之前就吩咐过了的暗号。

不多时，一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宫女快步走了进来，她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已经驾崩了的皇帝陛下似的，只是对炎凉行了一礼，便低头利落地将炎凉刚才摔碎的玉如意残迹给收拾干净了。

近一年来一直为炎凉诊治的张太医也走了进来。张太医恭恭敬敬地见过了炎凉，便走到了乾英帝的床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就算炎凉动手动得再怎么轻描淡写，乾英帝也到底是如今大容的皇帝陛下，是维持着大容如今微妙平衡局面的重要人物。所以，乾英帝不可能真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死去了。

炎凉得处理后续的事宜。

玉如意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就算这会儿乾英帝寝宫里头被炎凉摔碎了的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位宫女也照样会收拾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张太医，自然是要在乾英帝的尸身上做上一点手脚，好叫乾英帝死于炎凉之手的事实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这些人早就在之前的几年时间里，被易璞、国师和炎凉一点一点地收服了，现在能够守在乾英帝寝宫周围的人，全都是炎凉这边的人。

已经主动投靠过来的李忠德自然也在这些人的队伍里面。有了如此众多的帮手，乾英帝就完全可以毫不突兀地，因病而死。

乾英二十六年十月中，乾英帝驾崩。

次年正月初，四公主驸马易璞登基，改年号为拓景，大赦天下，免苛捐杂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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