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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的夏天ii（第1页）

“我觉得萨拉查·斯莱特林有一个想法是对的，巫师于麻瓜有着天生的优势。如果是我来任教，我也不想把我自己的技艺传授给我不喜欢的麻瓜。”汤姆说，“至于血统，当然是越纯净越好。不过，只要是巫师的后裔，我都不会很反感。”

他想到了那本《纯血统名录》，其实里面很多家族都出过和麻瓜或者麻瓜出身的巫师联姻的例子，轻蔑地说：“本来巫师世界也没有多少纯血统了，不过都是被粉饰出来的完美家谱而已。”

“可是，汤姆，”迪安娜仰起头，看着藏书室顶上那扇小小的天窗，轻轻地说，“不论麻瓜如何低下，他们也依旧存在了几千几万年，生生不息，他们创造出来的生存智慧，巫师到现在也无法全然了解。你……记得《安徒生童话》吗？”

汤姆抬眼看着迪安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一个故事，一个战无不胜的王子，声称要灭了上帝，上帝派蚊子迎战。蚊子多么弱小肮脏啊，可是他没有灭掉它们，反而被蚊子钻进了身体，被当众羞辱。”迪安娜自嘲般地笑笑，“格林德沃曾经提出的一个理论，我认为很有道理。麻瓜没有魔法，却活得很好，甚至可能威胁巫师的生活。如果我们一直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待麻瓜，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成为那个王子。”

“汤姆，我们要正视那些让我们觉得弱小的事物。”迪安娜坐到了汤姆对面，“一个麻瓜孩子的开.枪的速度可能比一个普通成年巫师施死咒的速度还要快，而很少有巫师可以抵御麻瓜们的炸弹。未来说不定他们还会创造什么更厉害的武器，那时的巫师们还能躺在钻心咒或者铁甲咒上蔑视麻瓜吗？或者随着巫师和麻瓜彻底断绝来往，巫师们只有内部联姻，直到步上斯莱特林的后裔们的后尘，渐渐消亡。”

汤姆坐在桌前看着迪安娜不说话，他在脑子里静静地思考迪安娜这番话的含义。当初他们调查斯莱特林的后代时，也曾经吃惊于这些人的故步自封，仿佛有了血统就有了全世界。只是当汤姆得知他真的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后，一心想着复兴斯莱特林的心愿，而忘了斯莱特林家族灭亡的原因。

过了良久，汤姆有些想明白了，他微微一笑说：“我原打算，继承斯莱特林的意志，驱逐麻瓜出身的巫师，保护巫师的血统。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有更伟大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完成。”

在孤儿院的最后两年，他在斯蒂芬妮那儿读了好几本麻瓜的书籍；这两年受到迪安娜的熏陶，他的视野也渐渐扩大，不会局限于某一类书籍或者某一种魔法的学习。在人类的历史长河里，坚持血统论的极端主义者太多了，有人以民族为界线，有人以肤色为界线，有人以出生的地域为界线。然而他们的下场都很相似。

“所以我们的下一步应该是练习魔法，以期未来可以在现有的魔法上进行突破。”汤姆拿过一卷羊皮纸，开始对所有的资料进行汇总。

迪安娜靠在桌边，嘻嘻笑着说：“以前我总是对海迪亚说，我和你只做学术讨论，现在我们是真的开始做学术讨论了。”

“其实千年之前的魔法似乎比现在的魔法更强大。那时候巫师们都有创造魔法的能力，他们利用自己的能力完成他们想要做的事情；现在的魔法则是把学到的东西加以应用，如果没有学到过，他们就会以麻瓜的方式来处理。”汤姆一边写着笔记一边说，“如果真的可以研究出来什么成果，把千年前的魔法加以复兴和发展，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完成了斯莱特林和其他三位创始人的心愿。他们一定不想看到巫师们被麻瓜们威胁。”

迪安娜点头赞同，她灵机一动说：“那么你就可以挑选你想要的巫师，来公布你的研究成果。霍格沃茨对于血统一视同仁，因为它是魔法部参与的、给所有适龄小巫师的基础魔法教育，但是如果是进行魔法的深造，就不必做到人人有份了。”迪安娜知道，汤姆不会轻易放弃掉萨拉查·斯莱特林想完成的事情。

汤姆愣神片刻，释怀地笑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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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停了对于身世的疯狂搜查，汤姆和迪安娜终于可以一样一样地解决他们之前记录下来的灵感：无杖魔法、对于自然元素的研究、更便捷的旅行方式、迪安娜的花粉过敏症、针对大量敌人的魔咒……

然而被汤姆和迪安娜讨论过的麻瓜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第二次世界大战席卷了几乎所有的国家，去年九月，波兰沦陷；五月时法国投降；而七月里，希特勒的战火蔓延到了英国。英国的海港受到了攻击，戴斯莱家虽然远离港口，但是铺天盖地的战争报导每天都会被送到藏书室里。汤姆被迪安娜影响着，也阅读起麻瓜报纸来。

“露比他们加强了房子的保护咒语，”迪安娜端来咖啡和丰盛的早餐，“巫师们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汤姆看着麻瓜报纸上那些不会动的照片，轻声道：“但是麻瓜们的战斗机和炸弹还是非常可怕的，巫师的魔法并不能百分之百凌驾其上。”

“如果未成年巫师受到了战争威胁，也是可以使用魔法的。”迪安娜往自己的咖啡里倒牛奶，她对于麻瓜疯子们的斗争不予置评。

一只褐色的猫头鹰扑腾到窗台上，汤姆打开窗子把它放了进来。它带了两个信封，里面是下学期的书单。迪安娜接过她的信件，浏览了一下书单，又翻开信封里的另一张纸，是去霍格莫德村的签名表。三年级的同学必须经过监护人同意并签字，才可以去霍格莫德村——学校边的一个巫师村落。汤姆对着签名表皱起了眉头。

迪安娜走到汤姆身边：“我们去找斯蒂芬妮吧，她会同意的。”

“那你呢？”汤姆问。

“塔雅过世前给我留了签名的字条。”

汤姆摸了摸迪安娜的头发，目光有一刹那的温暖：“你有个很好的姑姑。”

迪安娜想到塔雅，涩声道：“是啊，她真得很好，我很幸运。”

当迪安娜和汤姆再次来到麻瓜世界，他们发现麻瓜街道变得十分肃穆，巡逻的军人和悄声说话的人都在加剧战争的氛围。伦敦的店铺依旧营业，店主们的乐观精神中和了紧张的战争环境。迪安娜和汤姆看上去只是两个中产阶级家的小孩子，他们在主街道上走着。汤姆对伦敦非常熟悉，他牵着迪安娜，把魔杖藏在外套口袋里。

伍氏孤儿院还是那样阴森森的，只是汤姆不再是那个穿着破衣服的孩子了。他现在已经比迪安娜高出了半个头。他们在保安大叔惊诧的表情下进到了孤儿院里，科尔夫人动了动嘴唇，没有对他们发表意见，只不过有几个孩子的嘴里蹦出了“魔鬼”“恶魔”等词汇。汤姆熟门熟路地带着迪安娜走了侧面的一道楼梯，在那儿不会被孩子们围观。

斯蒂芬妮见到他们还是很高兴，听迪安娜说这是寄宿学校的校外参观项目，名字叫霍格莫德，她立刻就给汤姆的字条签了字。汤姆很有风度地对她表示了感谢，就和迪安娜离开了这个他再也不想踏足的地方。

“在这儿待久了，人要么会变得逆来顺受，要么会变得偏激和暴戾。”汤姆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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