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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四海克制着满腔怒火,平静地道:“真还是个典型!典型地乱扣帽子乱嚼舌根!县镇两级政府的决议文件在哪里?你拿出来给我看呀,我要交待什么?你不会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吧?!”
况平伟猛地一拍茶几,怒喝道:“死到临头还要装啥?湖南凉席变成垃圾堆成山岗,你还诈骗国家和群众的大量钱财生产它,这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还用我们多说吗?乡亲们现在连年受灾经济困难,你还有人性吗?你……”
熊四海万分平静地寸步不让,高声抢过话语权:“况平伟,请你不要乱嚼舌根,花容月貌的美少女不是这些六七十岁的糟老太婆!”他故意冷笑着瞟了几眼成善淑,对这些妖魔鬼怪何须客气。
成善淑气得暴跳如雷一下站起,唾沫四溅地咆哮道:“放你祖宗十九代的屁,我六七十岁了吗?就算我老,但我不会克夫,让自己守几十年的活寡,更不会生个儿子诈骗国家和群众大把钱财!”
况平原抢过话茬试探:“谁见过你说的美少女?那只是你的希望和想象,是你诈骗的一个幌子,县长大人都看不到,你还一直骗乡亲们的钱,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熊四海不甘示弱站起来,心中暗自一笑,一手叉腰一手比划着喝斥道:“没有想象就没有科学,没有进步,只要本人没有放弃彩印凉席的想象和实验,天王老子也不能说我诈骗!”这是他颇有玄机地给对方下套。
况太岳大声辩驳:“你如果死不要脸地五十年不宣布放弃,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吗?你这种混账东西,算什么工厂干部?算哪门子胸怀天下苍生?!”
熊四海怒道:“你凭什么资格管理我工厂的事情?市商会的委任状和某人一样有吗?!你想怎么样就尽管放马过来,就你们这种水平,骗骗老实单纯的乡亲们还差不多!你们心也不贪也不黑,只是少付全村乡亲们几年钱,也高高地付到了十分之一,要反悔也只赔偿三十倍而已。我就心狠手辣了,收点押金还全部退回!我马上去动员乡亲们给你们发优秀干部大奖,要不要我也发两万奖金给你们,还请镇干部和记者们来见证你们的获奖盛况呀?”
况太岳一家人被挖苦得脸上麻麻痒痒的,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可是当着其他干部的面,又不能大打出手,况平原终于反应过来反击道:“你这是偷换概念转移目标,现在讨论的是你工厂样品的问题,你只要拿不出几十种样品,你的动机就值得我们批倒批臭,再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况太岳也老奸巨滑立即煽动大家对他的仇视道:“大家看看,他开厂这么久也没拿出一张彩印凉席,又在这尽说耍赖的和侮辱老子的话,手里还在拼命捞取国家和群众的钱财,这说明上级政府的决定是何等的正确和英明呀!”
熊四海觉得还应该火上加油,戟指况太岳愤然道:“你一家子吃饱了撑的,我公司有没有样品,有多少样品,有你们半毛钱关系吗?狗咬老鼠:多管闲事!你想做啥尽管做,我就当是疯狗跳!你要有种现在就把工厂给老子封了,熊某分分钟恭候大驾!”
他大踏步下楼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其他干部看况家人一再吃瘪,心里一阵快慰!
况太岳一家人气极败坏地站起来,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走了,况太岳冲他背影高叫道:“明天上午召开全镇干部扩大会议,我们村委会在纸厂门口汇齐,你有种就不要缺席!”
熊四海装傻扮痴地回头问道:“是那个肆无忌惮破坏森林、直排污水的太岳纸厂吗?放心,就算去龙潭虎穴,我也奉陪到底,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
况太岳作贼心虚地观察一眼大家神色的反应,马上掩饰道:“一个基层干部乱泼脏水污蔑他人,真是一点原则性都没有!干部开会他也敢擅自离开,真是无组织无纪律,更不把大家放在眼里!各小组今晚就要完成批判稿,有什么疑问马上提出来……”
一名社长搔着头皮道:“我们既不知道他有什么罪行,也不知道如何写批判稿呀!”
况太岳搜肠刮肚地沉思着道:“他首先是目无上级领导,竟敢私自直接冒犯县市级高层领导,连堂而皇之的县太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严重损伤村镇县委领导的威严;第二,诈骗大量国家和乡亲们钱财;第三,没有组织纪律观念,更没有原则性,根本不把大家放在眼中,说走就走;第四是违反社会治安条例打架斗殴,侵犯他人人身权利,今天出手伤害妇女和老人,我们那次去古井村辩论抢水的事,他居然擅自大打出手重伤张黑牛……”
真是悲哀,人不要脸万事可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会议上讲话和妇女八卦根本没有区别!大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由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尤其痛恨况太岳歪曲熊四海血战张黑牛的英雄壮举,大家共同在场经历,怎么能过河拆桥、栽赃陷害污陷功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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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太岳接着指派三人准备发言稿,明天在镇政府大会上,上台声讨熊四海,那个社长推脱道:
“奇怪呀,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他伤害妇女和老人呢?和古井村的火并,公安局抓的两人只有你们两个里长,没有熊四海呀,没有证人证据和事实,我去乱写是违法的,我怕呀!”这个社长真是太有才了,表面上说的是自己害怕,但实际上把况太岳骂得体无完肤!
况太岳生气地呵斥道:“一堆废话,熊四海是镇政府树的反面典型,我说的就是事实,本人以青林村里长和主任的名义下令:你们三人必须完成上级领导交给的光荣仼务!否则就是对抗上级领导,拒绝完成上级交给的工作任务,务必严肃追究三人的政治责任!”
常言道“你有多少门方,我就有多少对联”,那名社长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我们肚里几滴墨水你知道呀,想写也没这能力啦。”
况太岳威风凛凛地果决下令道:“写不写是态度问题,好不好是能力问题,马上回去完成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散会!”他为了增加自己的威势,一掌啪地拍在茶几上!
大家不敢再说什么,都闷闷不乐地离去,一离开况家大门,几人就愤愤不平地骂开了,都说况太岳借手中权利泄私愤,又一次搞得天怒人怨!i
第二天早晨,四海公司厂门口。熊四海晨练结束吃过早餐来到,几辆拉竹种的货车已汇齐门外整装待发,刘念、张黑牛带着几名工人从宿舍楼走来。
熊四海走上去对刘念叮嘱道:“念妹带着货款,一定要和张大哥走在一起,你俩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刘念顽皮地向他敬个军礼:“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熊四海笑着刮她鼻尖一下。
张黑牛凑近熊四海耳语道:“下午接你妈和从瑛来厂里住,以防疯狗报复,你晚上也格外小心些。”
熊四海点点头,拍拍对方肩膀,目送他们上车离去。他见刘文达走来,含笑招呼过。
刘文达点头道:“我想到个重要建议告诉你。”
熊四海:“您请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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