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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第2页）

阮文清没来及搭话，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为首的中年男人不动声色扫了眼三人，对着阮文清客气伸手，“你好，想必这位就是最近名动晋城的阮校长，我叫周涛，是来检查咱们学校安全的检查组负责人。”

阮文清淡笑着伸出手简短一握，立马察觉到一股强烈扫来的视线。阮文清迅速抽回手，点头道：“你好，周组长。”

周涛依次又跟柯云静和闵锡互相寒暄起来，阮文清听着他们对话，顺着那股不容忽视的目光，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虞槐。

虞槐还是那副清冷的神色，与柯云静二人一一点头，直到对上阮文清的目光，秋水剪瞳仿若注入一汪春水，多了几分盎然春意，虽然面上依旧脸色寡淡。

阮文清主动伸出手，举在二人之间，原本敷衍的微笑逐渐加深：“你好，我叫阮文清。”

虞槐安静看着她，高冷的神色破开一条裂缝，口中欲言又止，最后抿唇抬手与她回握，顺着她的话低声轻柔道：“你好，我叫虞槐。”

阮文清倏然觉得两人像是被拉回了初见的那天上午，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虞槐这次没再矜持握两下指尖就收回手，而是整个掌心都搭上她的指腹。

阮文清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用指腹蹭了蹭虞槐的掌心，指尖来回缓慢地摩挲着，在她掌心画圈。虞槐下意识合了下手掌，却没抽开手，洁白的贝齿咬了下红唇，印下一道浅淡的牙痕，而后有些羞赧地抿了下嘴，眼神躲闪看向四周，睫毛轻颤，最后又重新抬头看她。

阮文清有种在大庭广众下偷|情的背德感，还有一丝......隐秘的畅快。

面前的女人外表清冷娇艳如玫瑰，内心却单纯似百合。穿着一身严谨到衣领都压叠至一丝不苟的职业正装，却又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当着众人的面跟她隐晦地调情。

这是她的恋爱对象，其他人都没见过虞槐面对她时的模样，不知道她私底下有多单纯温柔，阮文清心想。心里像是多了个猫尾巴，弯成钩子来回轻甩，在心尖上蹭来蹭去。

直到身旁的教导主任凑身过来插话，“您好，是虞主任吗？咱们去年见过面，去年就是我陪您审查的财务内容。”

虞槐立刻从阮文清手中抽回手，神色肃穆地跟柯云静简单握了手：“是我，好久不见。”

阮文清挑眉收回手，目视着二人一冷一热的寒暄。

待众人寒暄完毕，终于开始迈入主题。

教导主任柯云静深吸口气，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引着众人前去审查教学楼内的消防栓用具。

柯云静仔细讲解：“我们学校的所有消防器材，都是严格按照国家规定进行摆放和配备。每层楼设两处灭火器点，两处消防箱，东西两头的楼梯间每层都有灭火弹。”

一行人走至走廊中部一处灭火器箱边，闵锡立刻抽出一个灭火器横起来让众人检查。

柯云静顺着她的动作，指着灭火器中间的检修标志道：“我们的消防设备，都是每半年检修一次，每隔一年罐体完整检验一次。每次检修过后，我们都在上面打上新的检修日期和检修结果，这个灭火器上面的时间显示是2049年1月2日。就是刚检修过两个多月。”

检查组长周涛闻言微微颔首，“等灭火器过了保修期，要更换时你们怎么做的？”

柯云静立刻道：“更换时会由后勤部门统一采购更换，采购流程都有会签记录、询价记录、采购单......”

柯云静将一套流程都完整交代完，周涛和其他检查组的人都了然点头，阮文清甚至怀疑他们根本都没听明白，完全是在顺着柯云静的话，例行检查式问答记录。

唯有虞槐在旁边冷不丁出声，从衣兜里抽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开始提问：“采购时没有验收单吗？质保金核定的多久交付？你们规定的多少金额的采购需要上会，多少金额竞标？”

一连串问题问得其他检查组人员云里雾里，阮文清大概能听懂她说得是什么东西，但并不十分了解。再看一旁的教导主任柯云静，脸色一紧，思虑片刻才敢慢声回答，字字句句都说得极为谨慎：“不上会的采购有时会......没有验收单，一般质保期核定、核定三个月或者一年。竞标的话......”

虞槐问的都是比较实操性的问题，往往需要询问者非常了解整套流程，才会从这些角度切入询问。

这些问题其实也并不难，只要了解流程且据实回答即可，只是很多时候实操并不完全按照官方规定进行，且学校的领导一般只会部署，并不亲自干活，具体采购和竞标的细节，柯云静也不太清楚。于是一下被问住了，迟疑着看向闵锡。

闵锡显然也跟着紧张起来，阴冷潮湿的三月天里，她白皙的皮肤上居然渗出豆大的汗珠，直顺着脸庞滚落，鼻尖和脸侧都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艰涩：“虞主任，都是按照国家规定进行的，三万以上就竞标。竞标结束会公示七天，竞书和通告都有留存记录。”

柯云静和闵锡其实倒不是怕这几个问题，而是怕回答之后，虞槐还会继续深挖。招待过检查组的人，谁不知道面前这位数据库测算中心的虞主任，对各项工作都了如指掌，所有数据都有所涉猎。每次检查组来检查，都更像是她一个人的记录会议，大到学校建设方针，小至每个月人员流动调度......所有的大小细节她都能全部考察一遍，且极为敏感犀利，稍有破绽都会被瞬间捕捉。

果然，随着虞槐开始问话，其他的检查组成员登时如坐上观，倏然静音、不再出声，都等着虞槐开口追问。

柯云静呼吸都局促起来，原本宽松的衣领像是紧箍着脖颈，让她感觉喘不上气，不过片刻，后背的衣服就被汗水溻湿了。眼见虞槐开口欲言，耳边甚至都幻听出了长鸣的警钟。

下一刻，柯云静听到有人出声。

可开口的却不是虞槐，而是她右手边的阮文清。

只听阮文清温声对着众人道：“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仿若一颗石子投进了暗流涌动的湖面。

周涛看了眼阮文清，没先出声，而是低头看向虞槐。

接着，所有人就见一贯揪住一个细节就会一直问到底的虞槐主任，居然真地点了下头，直接关了手中的录音笔，认真应和道：“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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