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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尼娜神色一愣,嘴角抿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好端端的,笑什么?”
芙尔摩斯踮起脚尖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芙尼娜,她的发丝从肩膀上缓缓垂落至胸前。
“不……没事,只是听到自己的死期竟然隐约觉得有点期待罢了。”
芙尼娜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晦暗,她用只有自己和芙尔摩斯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如果一个人的诞生,注定是为了在未来被毁灭,那她诞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
听闻此言,芙尔摩斯脸上一直努力维持的笑意也僵住了,她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笑道∶“芙尼娜,告诉我。你怕死吗?”
“怕啊,当然怕。我、我怕的不得了……”
芙尼娜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也变得十分哽咽。
芙尔摩斯察觉到芙尼娜身上的异样,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芙尼娜缓缓抱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我、我很抱歉,芙尼娜。我并不是有意让你承担这一切的。”芙尔摩斯缓缓松开怀抱,她用手指轻轻抹去芙尼娜脸上的泪珠,内心愧疚的对芙尼娜说道,“在我原本的计划中,死的其实是我,而并非是你。”
芙尼娜神色微怔,脸上的泪痕未消,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芙尔摩斯无奈一笑,说道∶“你和我都知晓未来,早在你诞生前,我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呢?我有漫长的时间,有无数种计划可以去实施,去挽回这一悲剧。”
“但那些计划无一例外都会伤害到别人,我甚至大胆到想让天理,水神厄歌莉娅,水龙王那维莱特,雷内与雅各布,枫丹人……全部走进我设的局中。”芙尔摩斯无奈一笑,说道,“我甚至幻想过抛弃枫丹人,带着芙卡洛斯离开这里,躲得远远的。”
“但那样芙宁娜就不会诞生,枫丹人也会变成水。”
芙尔摩斯轻轻摸了摸芙尼娜的脑袋,伸手弹了弹她头顶的一小撮呆毛,温柔的说道∶“可如果我真的做了,芙卡洛斯还是我印象里的芙卡洛斯吗?我即便真的以那样不择手段的方式救了她,她就真的会开心吗?”
“我的计划就像出招后的拳头一样,毫不犹豫的挥了出去。既然不管怎样都会伤害到别人,那不如我选择伤害自己。”芙尔摩斯的嘴角扬起一丝故作轻松的笑意,“拳头最坚硬的地方是朝外的,而里面的部分却是柔软的。”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在原本的计划中。我选择让你代替我活下去,而我则作为罪人代替芙卡洛斯而死去。”想到如此,芙尔摩斯无奈一笑道,“但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我也并没有想到我的身上会被设下深渊的诅咒。”
“我原以为自己能够克服它的,现在想来应该还是【体质缺陷】的原因吧?”
芙尔摩斯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无可奈何,但她的神色十分自然,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芙尔摩斯的脸上透露着一丝决绝之色,她单手按在芙尼娜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海兽厄里那斯的体内寄宿着我的一部分战斗经验,她的身上应该也有我和它战斗过的痕迹。如果你可以打败被【博士】复活的它,那你应该可以比现在更强几分。”
芙尔摩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海兽厄里那斯被复活,在它的攻击下,封印可能会受到破坏。被封印在水下的那具躯体,说不准也会因此逃脱……”
“我的身体已经成一具行尸走肉了,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原始胎海之水会成为我最爱的食物。如果逃出来的话,她会变成一具杀人的恶魔。”
“原来你说的【时间不多了】,是这个意思……”芙尼娜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一场梦。
【周围黑漆漆一片,天空仿佛被黑色的乌云遮住了一般,密不透风。阳光根本钻不进来,用自己的双眼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黑色的云层之间可见密密麻麻的红色双眼。】
【古井无波的海面不知为何被黑色的血液所污染,海面上依稀可见兽境猎犬漂浮在上面的尸体,而芙尼娜正站在冰冷的海面上聆听着犹如恶魔般的低语。】
【“承认吧!芙尔摩斯——”】
【“你不是神明,你是恶魔!!!”】
芙尼娜忽然感到背脊发凉,下意识伸手抱住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在努力保护着自己一般。
芙尔摩斯察觉到了芙尼娜身上的异样,伸手将芙尼娜额侧一缕长发捋到耳后,抚摸着芙尼娜的额头,安抚着她,笑盈盈的看着芙尼娜问道∶“已经没事了,芙尼娜~?”
芙尔摩斯安抚人的动作和芙尼娜无比相似,正如当初芙尼娜安抚芙卡洛斯时的动作一样。
芙尼娜抬头诧异的看着笑脸盈盈的芙尔摩斯,可能她也没想到这一招终有一天会用到自己的身上。
“我很抱歉,芙尼娜。”芙尔摩斯轻轻摸着芙尼娜的脑袋,柔声说道,“你可以选择是否放弃枫丹人,因为枫丹人的死活其实完全与我们无关,关键在于大家的看法。”
芙尔摩斯轻轻一笑,说道∶“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因为我是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
芙尼娜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芙尔摩斯,她低下头陷入沉思,似乎真的在思考着自己是否要放弃枫丹人。
“我……”芙尼娜张开口欲言又止,但当她对上芙尔摩斯温柔的眼神时,她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柔声说道,“我当然会救了,因为芙宁娜还有芙卡洛斯都想要救枫丹人,这是独属于她们的【坚持】,而我的【坚持】是芙宁娜和芙卡洛斯共同幸福的生活下去。”
“所以,即便仅仅只是爱屋及乌,我也一定要让我的两个妹妹还有枫丹人,全部——活下去……”
正如本书中芙尼娜和那维莱特对话中的那样,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
并不是芙尼娜不重视枫丹,而是在她眼中,两个妹妹显得更为重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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