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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等我忙完我主动找你赔罪。”徐诺随口承诺后挂断了电话。
屏幕上的手机信号是花维的,正在缓慢接近市人民医院,徐诺盯着地图忽然发现,从某个方位上看,人民医院、图书馆和索菲大教堂,其实都有一部分在一条直线上,而这条线,就是当年的租界区的主路——霞飞路,当年这条路的主要建筑风格,就是巴洛克式。
徐诺被自己这个发现惊呆了,手忙脚乱地打开网页搜索市中心医院的信息,终于在历史沿革页面中发现,市中心医院是在当年租界区的宁辉教会医院基础上,慢慢发展而来。当年宁辉教会医院的主楼,就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式三层建筑。
徐诺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进刺骨的河水中,体温瞬间降到零下,手指僵硬地几乎不会打字,她想喊人,想叫吕聪他们,但是张了半天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只得先抖索着拨通了市中心医院的电话,那边传来女声:“这里是市中心医院,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徐诺“啊”了半天,才终于发出正常的声音问:“这里是市公安局,我想问你们医院的旧址,就是教会医院的三层小楼有没有拆除?”
医院那边似乎有些诧异,半天才回话说:“没有拆除,只不过扩建的时候,被包在我们的主楼里面,一直在作为库房使用。”
徐诺的手机“啪啦”一声摔在地上,后盖绷开,电池也不知摔到了什么地方。她已经全然顾不上了,抬头看了一眼座钟,指针刚刚走过了十一点,正在一步步朝零点走去。徐诺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终于在痛楚中完全摆脱了那种恐惧的感觉,尖利着声音喊道:“案发地点在中心医院!”
喊完从抽屉里拿出枪挂好,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在门口被绊得一个踉跄,膝盖直接跪在地板上,她疼地倒抽一口凉气,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到走廊尽头,拼命地按电梯按钮。
等吕聪等人反应过来时,徐诺已经跑得不见人影,吕聪不能扔下指挥工作,忙叫刘赫、李可昕和刘子玉跟着徐诺。
徐诺跌跌撞撞地跑进车子,挂上报警器一踩油门就只冲出停车场,刘赫等人开车在她身后紧赶慢赶,还是被越甩越远。
徐诺边开车边揉着刚才摔肿的膝盖,疼得左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但是右手还是毫不留情地继续揉散淤血,就怕等下遇到凶手,腿使不上力气。
警局到中心医院将近半小时的路程,她拉着警笛一路飞驰,也幸好半夜路上车辆不多,竟然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医院门口。
她甩上车门就朝里面跑,抓住第一个看到的护士,掏出警官证急切地问:“你们的老楼子在哪里,怎么过去?”
“我带你过去吧!”护士很是热情,“警官,你的腿受伤了?”
徐诺抬眼看到大厅内的电子表,已经十一点半,更加着急道:“你不能过去,快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护士有点儿被她的表情吓到,不再多说,赶紧指着背面的走廊说:“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底,然后右转直走就能看到一扇木门,就是老楼。”
徐诺连谢都来不及说,急匆匆地朝护士指的方向跑去。路程并不远,但徐诺还是跑得气喘吁吁,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
木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里面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徐诺小心地掏出手枪,身子贴在墙上,伸脚踢开木门,随即猛然转身,面对门内平举手枪,看到的只是一条狭长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
老楼还是木质地板,徐诺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踏上去,发出吱嘎嘎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更加清晰地刺激着人的耳膜。走廊的两侧是一扇扇相对的木门,当初应该是做病房的吧。她推了邻近的两扇,都锁的死死的,便渐渐不耐起来,侧着身子快步朝前面跑去,一楼的所有门都死死的锁着,门上都有清晰的灰尘和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开启的样子。
徐诺抬手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分,她不敢再多耽误,匆忙朝二楼跑去,二楼跟一楼一样的构造,一层楼转下来还是毫无收获。她抬头看向通往三楼的楼梯,上面似乎没有开灯,黑洞洞的像一张怪兽的大嘴,在那里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掏出手电横握在胸前,平举着枪一步步朝三楼走去。
刚踏上三楼的地板,徐诺敏感地闻到一丝血腥味儿,她抬手看表,十一点四十七分,难道还不到十二点,凶手就等不及要动手了吗?
她顾不上多想,顺着血腥味跑去,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虚掩着,血腥气息正是从里面源源不断传出来,徐诺一脚踹开房门,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手电直接照到门正对着的墙壁上,典型的巴洛克式浮雕壁饰,一个血红色的桃心花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连同里面的“520”一起诡异地扭曲着。
徐诺用手电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室内,屋里没有人,也没有尸体,她的心跳微微平复下来,才忽然听到有细微的滴答、滴答声从左手边传来。
徐诺在墙壁上找到电灯开关,昏黄的灯泡看来很久没有人开启,发出“呲呲”的声音闪烁几下,才逐渐稳定下来。屋子看起来像是个废弃很久的办公室,这时徐诺才发现,左手边的墙角处,还有一扇虚掩的小门,而声音,正是从那门口传出来的。
“滴答、滴答……”
徐诺轻轻走到门前,猛地拉开房门,手电正照在屋内正中的一张单人床上,而那床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徐诺此时完全忘记了应该先看看屋内环境,是不是有人藏在角落处,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具尸体,握着枪和手电的手用力到几近痉挛,眼睛直盯着那具尸体,都没有听到楼下刘赫等人正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她终于迈出了脚步,只觉得每走一步,脚下都粘腻湿滑,但是她根本不想低头去看,只是朝那具尸体,一步步地走过去,走过去。
忽然她发现,尸体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她生怕自己眼花,用力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发现,果然还在微微起伏。
还活着?!这个认知一下子冲进脑海,让徐诺不顾一切地扑上去,颤抖着伸手探向颈部,果然手指尖端传来微微的搏动,她这才发现只有手电不方便查看情况,找到墙边的开关,“啪”地打开灯,这间屋内居然是明亮的白炽灯泡,晃得徐诺眼前有一瞬间的失明,等再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但是此时,她的心全部在受害者身上,回身拔掉她身上的针管,用管子用力扎住针孔的近心端,血已经不再流出,但是受害者嘴唇几乎跟脸色一样苍白,气息微弱,徐诺想抱着她起来出去寻找救助,但是膝盖一软再次跪倒在血泊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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