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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esp;&esp;倒是许未忍不住疑惑，插口问道：“为什么少则叫你大肚花瓶？”

&esp;&esp;秦晴和江少则对视一眼，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烤洋葱，跑到窗边，拿起一朵装饰用的塑胶花，两手捧着放在头上。

&esp;&esp;“许医生，你觉得这像什么？”她嘻嘻笑着，眼底没有对那个绰号的喜或怒，很平淡的，好像“大肚花瓶”和“秦晴”只是一个单纯称呼、不具其他意义。

&esp;&esp;许未的目光从她头上的花一路往下扫，直落到她身上，那圆润的身材配上一朵花嗯，原来大肚花瓶出自于这里。不得不说，的确有像。

&esp;&esp;“了解。”但他还是觉得这个绰号不太好听。“少则，那么难听的绰号，以后不要再叫了。”

&esp;&esp;“她本人都不在意，你操哪门子心？”

&esp;&esp;“我觉得刺耳。”许未不喜欢有人虐待他的耳朵。

&esp;&esp;“啧，你还挺维护你的小助理嘛”许未和秦晴简直好得过火了。但江少则还没说完，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

&esp;&esp;秦晴走过去接起电话，嘻笑的表情瞬间消失。“知道了，我马上请许医生下去。”说着，她挂断电话，转向许未。“许医生，林小蔷，怀孕十周，在家昏倒，现已被救护车送到急诊室。”

&esp;&esp;“有先天性心脏病那个。”许未马上丢下吃了一半的烤洋葱，理一下白衣往外走。“iss秦，马上调出林小蔷的病历。少则，一起来。”

&esp;&esp;“既然是孕妇，我当然要一起去看。”

&esp;&esp;“她不该怀孕。”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却还想生孩子，等于是去跟阎王爷玩拔河，找死。许未最痛恨病人不爱惜生命。

&esp;&esp;秦晴迅速调出林小蔷的病历，追着许未和江少则的脚步而去。

&esp;&esp;急诊室的病床上，苍白的病人衬着白色的床单，那景象是惊悚的、让人揪心。

&esp;&esp;林小蔷的丈夫庄文生一看到许未出现，随即扑上来捉着他的手臂。“许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和小蔷的孩子，拜托。”男人的脸上有着泪痕。

&esp;&esp;许未却感到心口有一把火。“她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根本不适合怀孕。”

&esp;&esp;“我知道，可是我们想要孩子，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求求你了，许医生。”

&esp;&esp;“我要先看过病人。”许未甩开庄文生的手，他不明白，孩子很重要吗？当男人决定娶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人为妻时就该有心理准备，他们是很难有孩子的，为何还要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esp;&esp;他走到病床边，看着林小蔷整张脸已经白到发青，这个怀孕过程对她而言已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esp;&esp;“怎么样？”许未问已替林小蔷做过一遍检查的急诊室医生。

&esp;&esp;“呃”就近看着许未精致如玉雕的脸，急诊室医生却是呆了。

&esp;&esp;这在友爱医院是件很正常的事，不论医生、病人、护士，乍然见到许未，没有一个不马上呆滞住的。唯二两个例外就是秦晴和江少则，这也是他们能长期与许未共事的原因。

&esp;&esp;但平常呆就呆，许未也不在意；可值此性命交关时刻，做为一名医生还发呆就不可原谅了。

&esp;&esp;许未冷哼一声，干脆自己给病人做一回检查，再对照急诊室已做好的基础报告。刚送来时，林小蔷的意识不清，出现心室细动现象；但急诊室医生做得不错、现在插了管，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esp;&esp;许未看一眼江少则。“你觉得呢？”

&esp;&esp;“病人不适合继续怀孕，建议中止怀孕。”

&esp;&esp;许未点头，他也觉得这是对林小蔷最好的作法。“我也认为要中止怀孕。”

&esp;&esp;“不！”本已呈现半昏迷状态的林小蔷却在听见两个医生的谈话时，猛然坐起来大喊。“不，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带走他不行”可不管她多想要孩子，她的身体终究承受不住怀孕的负担，几句话没吼完，人又瘫回病床上。

&esp;&esp;但也许是为母则强，x5c3d;x7ba1;她的身体极度虚弱，她还是拚命挣扎着，拔掉点滴、呼吸器、扫落一地葯水棉棒。“我不要待在医院里，我要回家走开让我回家”

&esp;&esp;几个护士、医生拚命地安抚她，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

&esp;&esp;林小蔷甚至拿着那个拔下来的点滴针头攻击人。

&esp;&esp;许未迫于无奈，只好给她一点镇定剂让她冷静下来。

&esp;&esp;“不能带走我的孩子，你们谁敢带走我的孩子我我跟他拚命。”神智已经在葯物的影响下飘然远离，林小蔷却仍不死心地呢喃着。

&esp;&esp;“林小蔷，冷静一点，我是许未，你的主治医生，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对抗你的心脏病五年，相信我，这一次我同样会尽力救你，但你一定要跟我配合。”许未柔和的声音钻进她耳畔，像是一首安眠曲，林小蔷扭曲的五官逐渐平静下来。

&esp;&esp;“许医生，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我好辛苦才怀了他，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求求你，不要”随着葯效的彻底发作，林小蔷那低如蚊蚋、却缕缕不绝的哀求终于完全消失。

&esp;&esp;许未看着床上那张青白的面孔，她能长到十九岁不容易，十九年的岁月有一半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他接手她的case五年，看她从一个学生到嫁为人妇，她的婚礼他还参加过，他努力地救她，诚心地希望她能长命百岁，为什么她却对自己的生命如此轻贱？既然她要轻易找死，又何必辛苦去熬那段对抗病魔的日子？

&esp;&esp;“许未，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都有不同的期望，活着不是每个人都想追求的第一道路，也许这位病人她的理想在其他地方呢？”江少则伸手拍拍许未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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