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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日记160

雪雁与宝玉论八股文

暮春的夜，温柔且静谧，月色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怡红院的屋内，为屋内的一切蒙上一层银纱。宝玉刚从外归来，略显疲惫地坐在榻上，手中还随意地翻着一本诗集。这时，门帘轻轻一动，袭人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走进来，轻声说道：“宝二爷，您这才回来，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正赶上雪雁近期写了一篇神活故事，想让宝玉指点一下，来到怡红院。

两人于是谈起了时下的八股文。

雪雁轻手轻脚地走到宝玉身旁，只见宝玉正悠然自得地赏着窗外的雪景，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起来心情着实不错。她站定身子，稍稍迟疑了片刻，像是心中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一般。终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宝二爷，我今日偶然听到那些小厮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是老爷最近又开始为您的学业忧心忡忡啦。他们还提及这八股文乃是极为要紧的一门学问，甚至关乎着您日后的锦绣前程呢！我心里头好奇得紧，便斗胆来向二爷请教一番。不知这八股文究竟是怎样一种文章呀？它当真如此重要么？”说着，雪雁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宝玉，等待着他的回答。宝玉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轻轻放下茶盏，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厌烦：“什么要紧学问，不过是些束缚人思想的东西罢了。你没见老爷一提这八股文，我就头疼吗？”

雪雁微微一愣，眼中满是疑惑：“宝二爷，您这话可让我糊涂了。大家都说这八股文是科举的关键，学好了就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怎么在您这儿就成了束缚思想的东西了呢？”

一、形式的禁锢：刻板的枷锁

宝玉站起身来，在屋内缓缓踱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雪雁，你且听我说。这八股文的形式，刻板得如同枷锁一般，让人动弹不得。它规定了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八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严格的字数、句式和韵律要求，就像给人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规矩，半点都不能错。”

"你仔细想一想啊，咱们写文章本来不就是想要将自己内心深处那些独特的想法以及细腻而真挚的情感给酣畅淋漓地抒发出来嘛！然而，如今在这死板僵化的八股文框架之下，我们却只能够无奈地依照那早已被限定好的、一成不变的格式来生硬地堆砌文字。在这里，根本不容许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创新思维，更别提什么自由自在地表达啦！如此一来，每一篇所产出的文章几乎都像是从同一个模板里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长得相差无几，千篇一律得让人感到乏味至极，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与活力可言呐！这就好似把世间所有人全都强行塞入到同一个模具之中似的，最终生产出来的自然全都是毫无二致的复制品罢了。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又怎么可能看得到每个人与生俱来的鲜明个性以及深藏不露的卓越才华呢？″

雪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宝二爷，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就像咱们做针线活，要是有个太死板的花样，做起来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这大家都在学，都在考，肯定有它的道理吧？”

宝玉冷笑一声：“道理？不过是封建统治者为了选拔听话的臣子，才定下这规矩。他们要的是能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能把那些所谓的圣贤之理背得滚瓜烂熟的人，而不是有独立思想、有真才实学的人。这八股文，就是他们控制人心的工具。”

二、内容的空洞：陈腐的教条

雪雁又问：“宝二爷，那这八股文的内容呢？难道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吗？”

宝玉坐回榻上，拿起一个靠枕抱在怀里：“内容更是空洞无物，除了四书五经里的那点东西，翻来覆去地说，就是些陈腐的道德说教。什么忠君爱国、三纲五常，这些大道理谁都知道，可写在文章里，却都是些虚情假意的空话。”

“为了写好八股文，大家都拼命地死记硬背那些经典语句，根本不去思考这些话的真正含义。写出来的文章，没有一点对生活的感悟，对社会的思考，全是些为了迎合考官而说的废话。就拿贾雨村来说，他的八股文写得倒是不错，可你看他的为人，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哪里有半点圣贤书中的道德仁义？”

雪雁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理解宝玉的话：“宝二爷，您说的这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可要是不写这些，那该写些什么呢？”

宝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要是让我写，我就写这世间的真情实感，写这园子里姐妹们的嬉笑怒骂，写老百姓的生活疾苦，写这大自然的山川河流、花鸟鱼虫。这些才是真实的世界，才是有血有肉的东西，比那些空洞的八股文有意思多了。”

三、对人才的埋没：扼杀的梦想

雪雁轻轻叹了口气：“宝二爷，您说得是有道理，可这毕竟是考取功名的路，不顺着走，怎么行呢？您看那些一心读书的公子哥儿，不都是为了有个好前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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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哀：“雪雁，你不明白。这所谓的好前程，不知埋没了多少真正的人才。有多少人，原本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有着独特的才华和见解，可就因为这八股文，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追求，去迎合这死板的考试。”

“就像我，我本不想走这科举之路，我喜欢诗词歌赋，喜欢和姐妹们一起谈天说地，自由自在地生活。可老爷总是逼着我读那些八股文章，说这是正途，是为了我好。他哪里知道，他这是在扼杀我的梦想。”

雪雁看着宝玉，眼中满是同情：“宝二爷，您也别太难过了。说不定以后会有别的出路呢？”

宝玉苦笑着摇摇头：“在这封建礼教的大环境下，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哪怕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四、与其他文学的对比：自由的光辉

雪雁想了想，又问道：“宝二爷，您说这八股文不好，那您喜欢的那些诗词歌赋、小说传奇，和它有什么不一样呢？”

宝玉来了兴致，坐直身子：“这差别可大了去了。诗词歌赋，那是古人真情实感的流露，或豪放，或婉约，每一首都有着独特的韵味和意境。像李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那是何等的洒脱豪迈；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又是何等的细腻哀伤。这些诗词，没有固定的格式束缚，全凭诗人的灵感和才华。”

“还有那些小说传奇，像《西厢记》《牡丹亭》，它们描绘的是人间的爱恨情仇，展现的是人性的美好与复杂。它们能让我们看到不同的人生，感受到不同的情感，而不是像八股文那样，只有枯燥的教条。在这些作品里，我们能找到自由的灵魂，能看到生活的丰富多彩。”

雪雁听得入神，不禁感叹道：“宝二爷，您懂得可真多。听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些诗词小说比八股文有意思多了。”

宝玉笑着说：“雪雁，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找些好书给你看，让你也感受感受这文学的魅力，可别被这八股文给误导了。”

不知不觉，夜已深，月色越发皎洁。雪雁告辞离去，而宝玉则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这场与雪雁的对话，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八股文的看法，也让他对未来的路充满了迷茫与期待。在这封建的牢笼里，他就像一只渴望自由的鸟儿，努力地挣扎着，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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