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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薛蟠犯案3（第1页）

贾雨村笑着说：“我怎么知道呢？”

门丁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人说起来还是老爷的大恩人呢！她就是葫芦庙旁边住的甄老爷的小姐，叫英莲的。甄老爷还资助过你。”

雨村惊讶道：“竟然是她！听说养到五岁被人拐走了，怎么现在才来卖呢？”

门丁说说：“这种拐子就专门偷拐五六岁的小孩儿，养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等到长大了，看看长得咋样，就带到别的地方去卖。当年这英莲，我们天天逗她玩儿，虽说隔了七八年，现在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是比以前好看了不少，不过大致的长相还是没啥变化，熟人还是能认出来的。而且她眉心有个米粒大小的胭脂痣，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我才能认得。偏偏这拐子又租了我的房子住，那天拐子不在家，我就问了问她。她是被拐子打怕了的，打死都不敢说，就说拐子是她亲爹，因为没钱还债，所以才卖她。我又哄了她半天，她又哭了，就说‘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这薛公子啊，那可是出了名的“呆霸王”，天底下就属他最会耍性子、发脾气了，而且花钱如流水。这不，把人家英莲生拉硬拽地就给拖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这冯公子可真是空欢喜一场，心愿没达成，反倒花了钱，还把命给丢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雨村听了，不禁笑道：“这也是他们的命运使然，并非偶然。不然那冯渊怎会偏偏瞧上了这英莲？这英莲受了拐子多年折磨，好不容易有了出路，而且还是个多情的，若能相聚，倒是一桩美事，偏偏又生出这等事端来。这薛家就算比冯家富贵，想那为人，定然妻妾成群，放荡不羁，未必比得上冯渊对一人的深情。这正是如梦如幻的情缘，恰巧碰上了这对苦命鸳鸯。

多谢提点，案情我已知晓，你去库房领取五两银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这就去拜访钦差大人。”

这边当张一帆走后，典韦来报:“应天府尹贾雨村前来拜见国公爷！”

贾雨村进来后对着贾珩深施一礼:“下官应天府尹贾雨村拜见钦差大人！”

贾珩说道:“免礼，请坐！”待贾雨村坐下后，继续问道:“不知府尹到此有何贵干啊？”

贾雨村回答道:“回禀大人，下官接到一个案子，还是前任知府遗留下来的，下官特来向大人请示。”

贾珩心中一动，问道:“哦？是什么案情？说来我听听。”

贾雨村便把拐子把甄英莲先卖冯渊后卖薛蟠，引起二人争执，最后冯渊身死，苦主家人状告一个月无果的事说了出来。但唯独把自己与甄英莲的渊源没有说出来。

贾珩听完，对这件事就了然于胸了，与书上的描述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薛蟠现在还没有进京，而是留在了金陵。书中描绘贾雨村是无恩无义、寡廉鲜耻的官场禄蠹，是彻底被功利心吞噬的功名奴隶。

贾珩便有心试探一番，问道:“薛蟠和冯渊的家世可曾调查过了？”

贾雨村看着贾珩的双眼，并无波澜，便硬着头皮答道:“卑职已经调查过了。”贾雨村便把薛蟠和冯渊的家世背景都如实的说了出来。

贾珩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那清香扑鼻的茶水，然后面色平静地开口说道：“既然如今事实已经如此清晰明了，府尹大人只需按照律法秉公处理即可，无需专门来向我请示什么。”说罢，他缓缓放下茶杯，眼神平淡的看向贾雨村。

这话一出口，直接就让贾雨村愣住了。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啦！不管怎么说，那薛蟠和你也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难道您就一点都没想过要设法将他从这麻烦事中解救出来吗？我要是真想公事公办，又何必大费周章地特意跑来跟您禀报这件事呢？您哪怕稍微给我透露出那么一丁点意思也好啊！

贾雨村一脸无奈地苦笑着回应道：“大人呐，下官我之前已经与荣国府的政二老爷连了宗，按照族谱，如今我已是政二老爷的侄儿。所以，还恳请大人能够不吝赐教，给下官指点一下迷津。”话到此处，贾雨村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和贾家的关系摆到台面上来，大有一副“咱们都是自家人，您总得帮衬帮衬我”的架势。

然而，面对贾雨村这番近乎直白的请求，贾珩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完全没有接他这个茬儿，而是突然话题一转，再次发问道：“不知贾大人是否认得一个名叫甄英莲的女子？”

贾雨村听到“甄英莲”三个字时，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迎上了贾珩那锐利如剑的目光。刹那间，贾雨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对方面前，所有的心思和秘密都无所遁形、暴露无遗。豆大的汗珠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他额头渗出来，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神情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贾雨村干笑两声，忙不迭地抬手擦拭额头汗水，强自镇定道：“略有所闻，听闻是那甄家走失的小姐。”

贾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缓缓说道：“只是略有所闻？据我所知，你曾受恩于甄家，这甄英莲之事，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贾雨村脸色变得煞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明察，下官确有隐瞒。当年我也曾见过那甄英莲，也曾受过甄老爷的恩惠，本应施救，却因一己私欲……”

贾珩面沉似水，对于像贾雨村这种人只要你比他强，他才会依附你，可以利用一下，但还需敲打一番。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这个惶恐不安的人，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贾雨村的肩膀，冷冷地说道：“哼！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那些背信弃义之徒。不妨告诉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早已知晓，倘若你今日敢咬死不认甄英莲，那么此时此刻，你恐怕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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