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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有小群,好几个。有五中时玩的好的、有大学寝室的、有最初么么茶的……其中不少现在都不说话了。他明白,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了这种情况。现在唯一动不动有好多消息的小群只有fly集团高管群。其实除了工作,建小群的目的就是为了和熟识的人分享一些信息。分享快乐,分享不快乐,或者八卦别人的快乐与不快乐。刘苏的一个小群里,只有她自己、秦婉瑜和林灵珊三个人。后来又多了一个沈宁飞。群名叫做:嘻嘻哈哈姐妹淘。但她不想分享了,分享给谁呢,有什么好分享的呢?她看到的风景,她的单曲循环,她心里想了一万遍的话,统统都不想说了。在群里,林灵珊让她出去走走,劝她应该独自去歇一歇。“生活是未知的,看不见的路未必不浪漫,顺着它走,或者逆着它走都行,走的远一点,你会遇见没有路的山,没有船的海,和很多很多有趣的东西。”刘苏只说:好。沈宁飞说:走走也好,万一最后发现所有的路都是殊途同归呢。刘苏还说:好。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宁飞的新歌真的很不错。有些遗憾真的只能亏欠,让鸽子飞上蓝天,把悲伤送给诗篇。这歌词是不是在说:冬天就不要再想夏天的事情了,该黄的黄了,该凉的也凉了?是不是在说:人望山,鱼窥荷,真正想要的东西,或许早就失去了?可能是吧,原来预料之中的事真的发生了,也会难过很久很久。20岁的姑娘都会多想、会难过,但刘苏的性格就是不会问也不会说。刘苏讨厌等,却总是在等。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未来之间隔了好多座山,她突然不想翻山越岭了。或许……出去走走也不错,出去自我调节一下。自我调节,就是疏远的开始。哼,坏家伙,谁叫你被爱的时候不识抬举呢。本小姐不喜欢你啦。时间一直走,刘苏想翻篇。收拾好行李,刘苏给导员打去了电话,要了一份详细的交换生申请须知。……群里说的话,秦婉瑜不是没看到,但她没发言。手机摆在窗台上,行李箱摆在身后,寝室里早已没了人。秦婉瑜拄着漂亮的小下巴怔怔看着窗外出神。楼下的法桐枯了,叶子都掉光了,树梢上只剩下一些圆圆的龙眼似的球形果实随风摇晃。上个月,那人就站在第三棵树下送的花吧?唔,第三棵还是第四棵来着?‘花谢时,你要说爱我。’手边的花瓶里,还有两朵粉玫瑰。这两朵,大概永远都不会枯萎。她愿意等,可要等多久,等到什么时候呢?书上说,让你等的人,大概率最后都不会选择你。是么?会么?秦婉瑜不知道,但她想知道。天快黑时,刘苏打来电话,秦婉瑜才锁上寝室门,拖着行李箱离开学校。“飞飞要上春晚,不能回老家过年。”秦婉瑜点点头,原想说飞飞在东山也没有家,但怕刘苏想到那人,话到嘴边就变成:“珊珊跟学校出去自驾写生了,今年不会去挪威,兴许春节我们能一起过。”“那太好了,初一去你家,初二来我家,珊珊在国内没有几个家人,我们轮番陪她玩。“打麻将吧,热闹。”秦婉瑜说:“打麻将三缺一呢。”刘苏说:“找徐雪找静茹都行,她们在。”刘苏眯着眼睛,拉着秦婉瑜快步往外走。秦婉瑜奇怪地在一旁打量她。不知道为什么,刘苏身上连绵多日的惨淡愁云,突然就消散了。——方圆在小群里卖惨,除了陈婉和李理,不会有别人不识趣地搭话。大家都在忙,他本想偷偷去蜀都的,理由是想梓涵了,至少有一半是真的。陈婉给李理打电话,说自己行程太赶,年前这一个月要飞来飞去。她让李理收留臭小子。李理说自己也忙,才不。但挂断电话就把工作推给楚楚和刘菁菁,自己咻地一下飞回胡建。她知道陈婉心疼方圆,她也心疼。爱和孤独本就是同一种感情,如影随形,不可分割。人越是在感觉孤独的时候,便越是怀有强烈的爱之渴望。李理也孤独,没有爱人时,孤独可以被友情取代,有了爱人就不行了。分开一秒,思念两秒,孤独四秒,“爱”这种鬼东西指数级增长,填满心房后,化作空虚。长风衣,长裙子,羊绒衫,露着脖颈和一点锁骨的李理浑身散发着一种天然的清冷感。余下的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姿容与气质。没有行李,只拎着一个小手包,插着兜,长腿甩动,发丝摇曳,李理在机场中吸引了左近全部的眼球。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大家只看到这仙气飘飘的大美女步伐越来越快,继而小跑起来。最后抽出手,张开藕臂,噗通把自己砸进一个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的小男生怀里。那笑容,我尼玛,真好看。挎住方圆,李理所有的仙气都隐去了,只一秒,便摇身一变,化作一枚凡尘俗世小娘子。“回家。”李理笑着说。“我算是正式见家长么?”方圆和邹安只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和李理一样,双方都急不可耐。李理歪头朝他笑:“算,要提亲吗?”“必须提。”“不许骗人。”时间已近晚上八点,天色早已大黑,出了机场就是一股湿冷湿冷的风。上飞机前邹安联系了柯绍,柯绍通知了飞越餐饮在福洲的食品工厂,刚刚有人送来了车子。一台宝马x5,是集团在福洲最好的车子了。从福洲机场往茶山开,再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方圆和李理俩人坐在后座上腻歪,邹安视而不见。他觉得跟方老板走来走去,除了偶尔被强灌狗粮外,其他都挺好,公费旅游。出了市区,先路过的是早前收购的矿泉水工厂。其中一部分也就是现在的东方神叶加工流水线。另外一部分用来制作茶膏和其他茶类小品种商品。厂区很大,灯火通明。路过,没进。再往郊区走,车窗外便是黑沉沉一片,进了茶山范围。方圆的到来是保密的。李理只跟家里说今晚回去,她父母并不知道准女婿上门这件事。李理也半年多没回家了,去年初冬的那次……之后,她知道自己爸妈不是猜不到方圆和她的关系。但现在坏小子的身份亮了相,她心里难免忐忑。后座上,方圆把她的手握紧,脸凑过去小声笑问:“用直接改口不?”李理片他一眼,好气道:“你敢我就不拦着。”笑闹几句,车子下了主道,驶进占地三千亩的茶园。这是李理的产业,方圆时刻关心,对茶园现在的规模很了解。一年多的时间三次扩建,从一千亩变成了三千四百亩。养着种植、采摘、炒制等基础工人82名。新建了挺大一片封闭宿舍和厂房。李理的父母也脱离了具体岗位,只负责监督和传授经验,名副其实的大地主。早前不顾李理反对,方圆亲自给茶园起了名字,叫:瑶台。他说:瑶台茶山,多好听。不叫这名儿怎么对得起仙女的身份,怎么对得起东方神叶的商标?最后还是陈婉跟李理说:他宠你。李理才忍着羞没再改动。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李理心底自是高兴的。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杨玉环,坏小子也做不了杀妻独活的玄宗皇帝。他只是赞叹美丽、才情绝伦的李白。他喜欢自己漂亮,李理当然开心,女为悦己者容,为啥不开心。下了车,李理也不忐忑了,主动拉着他往院里走。她不忐忑,但她父母很忐忑。时隔日久,女儿回来,老两口早早备齐了好饭好菜,准备在饭桌上问问清楚上次那小男生究竟怎么回事。有钱,帮了家里的忙,似乎还睡在了一起。好吧,这不重要,闺女自小有主见,夫妻俩不咋操心。但……方圆被曝光了,人家不止茶山这点产业,算起来是老两口的上上上上面的最大领导。这阵子没少有飞越餐饮公司听到风言的领导来茶园溜须……行吧,这也没啥。夫妻俩都淳朴,不图别人富贵,只要两个年轻人是真心的,别的都不求。不过,方圆才大一,还是女儿原来的学生?弄啥嘞这是?!这必须得说道说道了。数日间,老两口闭门谢客,就等着问女儿要个交待。是不是真打算把茶山当古墓,把自己当小龙女了。屋外车声止息,李母要起身。李父端坐桌前,咳嗽一声,老伴便有些不安地重新坐下,轻轻叹息。“说好了的,今天一定要问出个结果,你别又捣乱。”一年来,李父多少养出了些小派头。李母瞪他一眼:“好好和女儿说话。”黑夜里,三人两前一后缓缓走入灯光的范围内。李父在心里捣鼓了一番准备好的说辞,正待开口,却看见女儿挽着那嬉皮笑脸的小子走了进来。“?”“?”老两口都愣住了。这是……大大大大大老板来了?李理淡淡说:“爸妈,我们回来了。”方圆跟着说:“爸……”李理掐他一下,方圆改口说:“伯父伯母,我也来了。“嘿,好久不见呀,你们身体可好?天气这么冷,咋不关门腻?”李母:“……”李父在心里给自己动员一番,什么老板不老板!女儿的男朋友而已!,!正要开口。邹安从后面也打了个招呼:“嗨,大叔阿姨,我也来咯。”说着双手一拎,一边礼盒,一边酒盒。“我还带了好酒,整两口?”————“嚯哟,这酒不错叻,来,来来,夹菜。“鱼是我下午在池子里刚钓上来的,新鲜。“她妈,你再去炒个花生,我听说北边人喜欢吃那个下酒。”李母笑呵呵去了,李理也想笑。看着方圆和邹安打配合,一个哄自己父亲开心,一个帮着灌酒,她是真的开心。方圆不避不藏,不躲不让,他大大方方告诉了她爸妈:我疼你们女儿一辈子。第一杯酒前,方圆只说了一句话。“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曾经她比我先知,传授我知识,但姿势可太多了,几年的时间是教不完的,人生漫漫,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好的朋友可以互相学习,夫妻难道不也是互为师长么?“孔老头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大体就是这个意思。“难道我们非要找个任何道理都教不到我们的人去相爱么?没这个道理不是。“邹哥,你说对不对?”邹安猛点头:“一点儿都对。”方圆说:“我疼你们女儿一辈子。”老两口被他哄得跟什么似的。李父不知道说啥了,索性就啥也不说,直接张罗加菜开喝。不知道有客人来,起初桌子上只有一道鱼、一盘肉和两道青菜。李理口淡,鱼是清蒸的,肉是煮好切片的。她陪着妈妈去了厨房亲自给方圆做菜。李母问她:“你看好他了?”灶台前,李理弯着腰挽着袖子,半边头发垂下,歪头笑看母亲。仙子姐姐小厨娘说:“我会陪他一辈子。”新炒两道菜上桌,五人开整。东北人最会活络酒桌气氛,三言两语,邹安和方圆给老两口忽悠得直迷糊。堂内其乐融融。李母和李理不喝酒,俱都笑眯眯地给自己男人夹菜。邹安对自己在场应该起的作用心里明镜似的,频频抬杯。往往都是“大叔你随意我干了”,半场没结束就把自己灌成了废材。李父平日喜欢自饮自酌,能喝着呢。方圆赤膊上阵。最后二对一,打个平手。李父喝多了,脱下外套,拽拽身上的爸爸衫说:“我们这代人苦过,知道饿肚子的感觉,到了这个岁数,我们什么都不求了,吃也好喝也好,穿更不需要。“你和理理都是好样的,有钱了也不要乱花,要做些好的事情。“我知道你最近在做慈善,这是良心,我和她妈这几天私下会说你有善心,有福报。”方圆醉眼朦胧地点头:“我的福报就是你们女儿。”李理把发丝别过耳后,摸摸他的手背:“别再喝了,喝多难受。”李父摆手:“要喝的,他工作忙,以后也会少见,难得来,要喝要喝的。”方圆说:“喝。”嘎嘣了几个花生豆,李父叹道:“这一年多我跟着工厂也去了不少地方,也学会上网了。见识多了,才知道年轻人现在多不容易。”李父嘟囔了一些社会小现实,最后又感慨:“我觉得男的60女的55结婚最好,一结婚就有退休金,不用上班,不用生孩子,没有婆媳关系,没有车房压力,一下子就白头偕老。”他老伴拍他一下,用方言骂了一句什么。满桌大笑。李父晃晃悠悠问方圆:“你们俩,我和她妈都不管啦,你什么时候提亲,我什么时候嫁女儿。”酒精作祟,方圆血气上涌,迷迷糊糊左摸摸右摸摸,嘟囔着:“对对,提亲提亲,现在就提亲。”母女俩对视着笑,李父坐正了,打了个酒嗝说:“快,快快。”方圆从兜里往外不住掏东西,两个手机、钱包、钥匙……最后感觉不够,又拍拍趴在桌子上的邹安。“有啥都掏出来,我提亲。”邹安醉了,但兴奋极了,也跟着掏,最后啪叽拍出来一把枪。“……”“……”“……”“……”四脸懵逼,邹安自己也打了个激灵。好心办错事,提亲变抢亲。场面凝固几秒钟。李父迷迷糊糊拍拍枪套,看着方圆说:“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我女儿。你的身份,离不开这个。”大家都暗松一口气。李父继续就枪的问题展开说,说自己年轻的时候还上山打猎呢,自己的枪比这个长,两根管子。三个男人都喝多了,李理母女俩收拾桌子。擦着手,李理跟母亲说:“今晚我陪他上山睡。”李母问她:“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很危险?”李理摇头。真的爱上一个人,李理不会去害怕结局。长路漫漫终有一归,幸与不幸,都有尽头。想罢,她说:“和谁在一起又不危险呢?他会照顾好我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李母嘱咐她:“你也要照顾好他,这孩子也苦过,心里藏着不少事。”醒了一半酒的邹安继续守在山腰小屋。李理搀扶着方圆往山顶走。茶山的路修缮过了,很好走。方圆晃晃悠悠搂着李理,时而轻笑,时而大笑。“请叫我老头儿乐,我可太会哄老丈人了。”“是是,你最厉害。”李理无奈附和。“咔咔,提亲提亲,明天准备好了就提亲。”“提提,我嫁。”“料峭冬风吹酒醒……不愿鞠躬车马前……“我家理理初长成……大大蟠桃圆又润……”“色小子你到底醒酒没?”李理咬着嘴唇掐他的腰。“半醉半醒日复日……但愿老死花酒间。”方圆深吸口气,拦腰抱起落单的仙女,发足朝山上狂奔。…………剧烈的快乐与剧烈的悲哀是有共同点的:都需要远离人群。茶山小屋是远离人群再适合不过的地方。院里水仙挂霜,月光像是天边倾斜而下的银河,为大地盖上了一层温柔的白纱。室内柴火噼啪作响,绝美的仙子氤氲在床榻一侧。烛火熄灭的那一瞬,李理皮肤上的光压过满天星斗。星星醉酒到处跑,月亮捂着眼睛惊慌地跌进茶山云海。方圆眼中此时的人间美好,是因为仙子下凡。一轮战役过后,李理伏在他的肩膀旁。“你知道吗?“我想让你看我的眼睛,了解我全部的日常,听我喜欢的歌,读我写的随笔…“我想缠在你身上。”方圆说:“读一篇来我听听。”李理红着脸轻轻开口:“你想知道我褪去衣服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我意乱情迷时的声音动不动听;“爱不能没有性,性只是爱的边角料。“比起你问我想不想要、舒不舒服、喜不喜欢,我更想被你真正地紧紧抱在怀里说……”下凡的仙女一样会如凡人般情动,这种文字她只能读给方圆听。方圆差点乐出声来,想问她这随笔写在哪,赶紧让她烧了,这东西写在他脑子里就够了。方圆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说:“别怕,我一直都在。”李理兴奋地支起手肘,深深盯着他的眼睛。她想问:你为什么知道?但她看到了方圆的眼神。屋外是温柔的夜晚,是一闪一闪的星河。方圆包含柔情的看向李理时,眼里也布满星辰。“坏小子,我还要再嫁你一次。”一次两次三四次,踩碎星光,李理化作幻想落入方圆的梦境。——梦里,方圆很勇。醒后,方圆很开心。天微亮,床边佳人不在,他觉得李小理应该是下山做早饭去了。枕着胳膊望着木梁,他回味一番,又憧憬一番这几日的闲暇。少有的几个人知道他有隐居山林的烟霞志,但他自己清楚眼前还没办法享受自由无所羁绊的水云身。可在茶山,他大抵能提前体味一番。夜间操做过,该做早操了。起床,穿戴好,方圆在小木屋里踱了一圈。李理的书架藏书太多了,古文古籍占了一半,另一边大多是现代文学,小说很少。《窗外》更是仅有的几本之一。炉火已经灭了,方圆往里面添了一把新柴。想起昨晚的各种露骨情话,方圆在书桌上用毛笔“画”了一幅字。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箫一杯茶。九霄天女入凡尘,一生一世一双人。写得歪歪扭扭,他却志得意满。转念一想有不对,一双人…双人…嚓,揉吧揉吧丢到火炉里。不写了,写不了。桌旁的小竹筐里有些散装饼干和火腿肠,是李理平时喂落到窗台的鸟儿用的。肚子叫了叫,方圆偷了一根火腿肠,边吃边往外走。已入凛冬,茶山上很冷,雾气几近凝实,盖在偌大的茶园地表。举目四望,方圆突然知道拿什么提亲了。紧了紧衣服,他朝屋后走去。其实上次来,方圆就很好奇这边山下是啥样。但那时呆的几天里,雾气就没散过,现在也一样,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正准备下山吃饭,结果身后遥遥传来几声犬吠。嚼着火腿肠,方圆笑着喊了声:“狗子来,有好吃哒。”本是随口一说,却真的有只脏了吧唧的大黄狗从雾气里跑过来。“嚯,”方圆一看,有点儿像毛短的金毛,或者毛长的拉布拉多。“吃?”递了递火腿肠,狗子凑过来嗅了嗅,然后一脸不屑地叫了声,扭头朝着茶树走过去。咬下几片茶叶子,咔哧咔哧吞了下去。吃完瞟了他一眼,狗子走了。“……”方圆一脸便秘似的表情,心道我尼玛,这是一大早遇见了一只吃素的汪星人?这种事他不是没见过,以前在东山老破旧住的时候,对面楼有户人家信佛,家里养的狗子就不吃荤,极为灵性。,!主人吃烧鸡,丫吃白菜。但野狗挑食就很离谱。方圆怀着好奇,跟着狗子走了几步。狗子似在等他,朝他叫了两声,继续领着他往山下走。雾里迷蒙,水汽又冷又湿,方圆裹了裹羽绒服不想走了。正想跟狗子说拜拜,就隐隐瞧见茶园雾气里有座小房子,也是个木屋。狗子正蹲在木屋门口对他汪汪叫。“嚓,原来有人养啊。“旺不旺?”“旺!”“嘿嘿。”方圆估计这屋子是采茶员工的临时住处,就没再往前。刚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身后嘎吱传来一下推门声。回头一看,是个破烂衣衫的老道士正往地上倒水,瞥过来,手里还甩了甩掉漆的钢盆。两人对视上,俱是迷茫。深蓝袍子白布袜,头顶乱蓬蓬的道髻,脸上胡子拉碴……道观?道士?李理家养了个道士???老道士冲方圆点点头。既然见了面,不好扭头就走,方圆回过身问:“您住这儿?”“一直住这。”老道指指木屋说。没有这边难懂的胡建口音,老道嘴里的普通话有些标准。方圆边走过去边问:“你和李家认识?”老道眯眼笑笑,没答,只说:“进来坐坐?”“行吧,”方圆说:“这狗子你养的,挺有意思,不吃荤的,你是道士,道家也不忌……靠!”一进屋,就见破破烂烂的屋里有张桌子。桌下一个不锈钢盆里都是青菜,桌上的里面是满满的猪头肉。“你吃肉?它吃菜?”方圆大感有乐,便问。老道也笑,把菜盆放在地上,黄狗吭哧吭哧吃了起来。老道似乎很好客,把猪头肉端起来递给方圆,意思是让他吃点。方圆摆手:“大可不必,您留着吧。”打量一圈,屋内只有床榻破被一张,墙上也没有神像。可谓家徒四壁,四壁漏风。门内两侧竖着贴着一副已经褪色的对联。看了眼,方圆觉得这算不上对联,就是两句拼凑出来的句子。有一句还是吕洞宾说的。——淡淡着烟浓着月,深深笼水浅笼沙。——有人问我修行法,只种心田养此身。方圆奇道:“您这对联咋贴门里面?”老道从一个秀黑的水壶里倒了一碗水放在方圆面前:“热的,慢点喝。”接着解释说:“贴外面雨打风吹,没几天就坏了。”方圆觉得真他妈有道理啊。老道坐在桌子另一侧,笑眯眯地看着他喝水,一脸褶子显得很慈祥,还有那么点儿高深莫测。方圆让他看得不好意思,又问了一遍老道是不是认识李理她爸。老道士依然没回答,他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转而放在地上给狗子喝。方圆觉得这人挺可怜,孤家寡人倒是把狗养的很听话。他问:“它几岁了?都被你养出佛性来了。”老道反问他:“你觉得狗有佛性?”方圆自觉失言,忙说:“不是佛性,应该说道心,您是修道的吧?”老道摇头,老神在在地说:“信什么不重要,信佛信道都是信命。”大忽悠一个,方圆觉得有意思,指着狗子问道士:“那它就是信命了呗,一辈子不啃骨头了?”老道点头说:“自然信。”方圆问:“那它信佛信道?”老道说:“它没有佛性也没有道心,它只能信命。”方圆问:“上到神佛下至蝼蚁,都有佛性道心,为啥它没有?”狗子朝方圆叫了一声,似乎在给他叫好,也在为自己叫屈。老道说:“因为它有业识。”方圆翘起二郎腿笑道:“十二因缘行缘识,这是佛家理论,你果然不是道士。”老道摊摊手,说:“好吧,你说它有佛性道心,那就有吧。”方圆嘿了一声:“算了,我得回去找媳妇吃饭了,你守在茶园修行也不错,这地方算半个仙境。等我跟老丈人说说,让他平日里给你送点肉,给它送点菜。”说着起身,狗子往他小腿上贴贴,似在表达“送菜”的谢意。走到门口,身后老道突然说:“你知道自己身处华盖局么?”方圆回头,诧道:“啥局?”老道捋捋凌乱的胡子说:“你自命清高,不愿随波逐流,六亲不靠,自主沉浮,知心朋友甚少,从小到大困难都是一人承担,这就是华盖局,若能自控,可成高人,若不能,则走火入魔。”方圆深深看他一眼,笑问:“你这没有电视,有收音机么?”老道摇头,方圆又问:“那你有手机么?”老道还摇头,方圆说:“那你不认识我咯?”老道依然摇头,说:“我当然认识你。”耸耸肩,方圆说:“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过往履历,你说这些证明不了你会算命。”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方圆说:“说点别的,算得准我给钱。”,!从小到大,很多人给方圆算过命,以前路边烤串时,不少“邻居”摆个红布装大仙。他从来不信这个东西,只能说这辈子的经历后……算有一点点尊敬。老道开口直接放大:“你死了。”“……”“其实你早就死了,死在虚无的回忆里,死在缥缈无望的感情里。”“……”方圆打了个哆嗦,还没开口,老道继续说:“你欲念无边,妄图改苍生命途,已近入魔。“从今而后,你接纳什么,什么就会消失,你反对什么,什么就存在。“你找不到的敌人就是自己,你会把所有的时间用在改变别人身上,最后一无所得。”老道话语平淡,声音却直往方圆脑门上砸。方圆怔怔:“尼玛……”老道继续淡笑着说:“道法本自然,则万法皆空,你心里生的东西太多,空相不空,无限因果。”方圆又问:“你到底学佛学道?”老道充耳不闻,继续嘀咕:“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方圆急了。他怕什么?无非就是逆改别人命途,到最后一无所得这句话。“我得咋办?”抽出钱包里所有现金,足足……就六百三十块钱。“算命给破才是厉害,你点个道,六百够你吃一个月猪头肉了。”老道嘿嘿接过钱,竟然起身做了个佛揖:“若有众生,作如是罪,当堕五无间地狱,求暂停苦一念不得。”“到底什么意思?”这话只是耳熟,但听不懂,方圆追问道。老道看都不看他,舔舔手指数着钱说:“可以继续走走看,要独行,不要牵连别人。”方圆继续问:“然后呢?”抬起头,老道咧嘴一笑,露出四颗犬牙,伸出一指,用力怼了一下方圆的脑门。方圆一个趔趄,向后倒去,眼前一黑,只听到:“然后,就回去吧!”——哐当。方圆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一脑门冷汗。外面天还没亮,李理揉揉眼睛醒来,问他:“做噩梦了?”方圆伸手摸摸眉心,喃喃道:“梦?”他一丝不挂起身,慌慌张张跑到窗边看向外面。夜未尽,星月轮转,大雾迷蒙。他回身问李理:“屋后的山下有没有一个木屋?”“哪有什么木屋?都是茶树。”李理让他赶紧上床,难看死了。方圆从衣服里找到钱包,打开一看,六百三都在。…见他靠在床头发着呆,李理也睡不着了,好笑地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梦。方圆看看她,摇摇头什么都没说。末了问了一句:“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这句话是不是《滕王阁序》中的?”李理点头:“高一时我逼你背的,还记得?怎么想起这句话了?”方圆挠挠头,又问她:“这句话怎么解释来着,我忘了。刚刚梦到你逼我背课文呢。”李理失笑。“凡事都有它的生命周期,天和人都会行大运,大运会变,人与物都会变,你能拥有的都是你暂时拥有的,它随时都能离你而去,当你在意的东西消失时,你会感受到抽筋拔骨的痛苦,从此大彻大悟。”方圆:“……”独行,不要牵连别人。看着李理娇俏的脸,梦里最后那句佛经他不敢问了,只想着起床后自己查查吧。当女人爱你时,男人当知畏惧,因为这时她觉得全世界除了你,其他一切她都认为毫无价值。方圆畏惧。“再睡会吧。”揽着佳人,方圆沉沉闭眼。一人不逛庙,两人莫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古人诚不欺我啊。起床后,朝阳出,薄雾散尽。两边山下都没有什么小木屋,来路山腰的房子是邹安住的。方圆觉得就算是梦,这个梦也太过古怪了。他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若有众生,作如是罪,当堕五无间地狱,求暂停苦一念不得。这句话是地藏经里的。想了想,滕王阁序也好,地藏经也好,一个是早早背熟的,一个是前阵子总听的,潜移默化出现在梦里不算没道理。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才胡思乱想做怪梦。为此,方圆在网上学了一个道家太阳手印,常常比划比划,有助于消除压力和烦躁。只是见天比划,李理看到后,红着脸掐她,说干嘛这么不正经!方圆看看手势,恍然大悟,的确有点不正经。那个梦一连两天忘不了,方圆索性细细回想一番梦里和那个狗道士的对话。然后,他做了个决定。第三天下午,出门两天的邹安回来了。当晚,跟李理父母吃饭时,方圆不算很正式地摸出来几页纸递给老两口。“知道你们不想去城市里住,这地方挺好,山好水好空气好,过完年就扩建吧。”李父李母诧异地看看方圆,最后目光落到女儿身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李理也不知道方圆弄得啥,拿来纸张一页页看了看,顿时惊讶地捂住嘴巴。李理极少失态,但这是方圆真真实实爱她的证据,是给自己爸妈的交待。她霎时抱住方圆,脸儿埋进长发里,控制不住地涌出泪来。“什么时候娶,我就什么时候嫁。”方圆反抱过去,轻轻抚着李理纤薄的背,傻乐着:“好了好了,吃饭吃饭。”瑶台茶园从这天开始,升级成两万一千亩。方圆知道,十几年后,福洲这片地方的确就是全国最大的乌龙茶产业基地。他爱李理,和生意无关,但捎带手的事。第五天傍晚,仍然在李理不知情的前提下,李乔带着一组三人律师团,来到了茶园。一天一夜后,这四人才从茶园的一处办公小屋里走出来。李理满腹疑问地看看新晋行政总监,但后者只是深深回望着她,一言不发地带着律师走了。方圆抻着懒腰最后出来,乐呵呵地抱住李理。“走,回去补个觉,困坏了。”李理皱眉问他这一天一夜干什么了。方圆呲牙笑了:“真想知道?”见李理点头,便说:“其实没啥,就是重新分配了一下你和陈小婉的业务管辖范围。”“噢。”随着他走到半山腰,李理突然反应过来。停住脚步,妙目圆睁,用力扯过他。“你立遗嘱了?”:()重生06,从拒绝校花表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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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万里追狼白龙,它不是龙,也不是马,它是一条白色的狗,是60年代华北地区某村的一条狗王。在那个狼灾泛滥的时代,白龙在主人福哥的照料下,历经坎坷,从一条小狗崽成长为一条勇猛的狗王,并和村里的狗一起担负起守卫村庄的责任。由此与村庄周围的狼群结仇,几番恶战,斗智斗勇。。。...
林风穿越到了一个诡异的世界,成了凌虚观的一名小道士。但这世界原本的规则早已破碎,破碎的仙道流落到各种生物手中,滋生出无数邪仙异教。林风在机缘巧合下,被疯子师父血肉附体,还换上了一颗恶鬼的心脏,变成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红月,血雨,尸林倒挂,白蜡油翻滚中人祭,万人朝拜的黄金树,连绵不断的尸垛,不死癫狂的难民,佛世净土中...
关于人在木叶生性纯良的我被系统逼上了邪路穿越火影世界,开局觉醒系统!呦,生性纯良的宿主呦!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智波富岳那个混蛋老牛吃嫩草!一向宇智波美琴表白,俘获佳人芳心奖励S级忍术一门(随机)二生性纯良的宿主呦!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做选择,强夺一血奖励写轮眼三门忍术熟练度提升一级(随即)望着远处自己下属那纯真的神情,藤原哲也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陷入了沉思。这一血,自己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关于异能学校之遇上恋爱脑大佬选修课总是遇到女主被迫恋爱脑的魔修大佬vs表面小白实则腹黑爱玩的欧皇新生!简介一高考后准备报考的褚星禾,某天突然接到电话请问是褚星禾同学吗?这里是关山岭职业技术专修学院考生你好,这里是玄天宗职业技法大学招生办褚同学你好,这里是魔神机械设计学院招生办这不妥妥的诈骗电话吗?什么妖魔鬼怪的野鸡学校都打电话过来招生。听听这名字,褚星禾能信吗?当然不能!!!然而她还是被迫入学了。没人告诉她还有入学考试,怎么还有人上学带刀枪剑炮水晶球啊?这都算了!为什么入学考试是闯鬼屋?躲丧尸?跳大神越来越离谱了,得亏褚星禾从小见惯妖魔鬼怪,不然真得被创飞。简介二通识实践课就跟着魔修大佬一起选!结课巨快!为什么?他每个副本都得杀妻证道,主打就是一个大道无情!你进去老公还没喊出来,人就噶掉了!嘎嘎快。还有这种好事?褚星禾第一个冲了!然而她遇到的怎么不太一样?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魔修大佬只会哭唧唧找老婆,甩都甩不开?...
关于足坛之开局点满任意球什么?竟然把任意球点满了,我明明点的是传球呀!!!沦为皇马队饮水机管理员的江浩,在一场国家德比最后时刻登场,以两粒直接任意球破门方式开始传奇人生。弗洛伦蒂诺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把江浩卖给巴伦西亚。齐达内我很幸运,江浩没有出生在我们那个年代。C罗江浩是历史最佳,我不如他。贝尔难以想象,我竟然会在速度上被人碾压。拉莫斯这家伙不是惧怕对抗吗,怎么铲不动?梅西...
关于林家有女整治家风种田宅斗大女主无金手指无cp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咬人村中有四霸恶狗公羊大鹅和林三丫林瑶睁开眼就目睹了家徒四壁,那叫一个寒酸。再睁眼又目睹了泼妇骂街,得不想动嘴打一顿就好了。从此林家三丫性情大变一言不合就开撕。重男轻女的偏心祖母,心思深沉祖父,独木难支的后娘,软弱无能的亲爹。上有两个任人欺辱的姐姐,下有两个后娘生的弟妹,更有恶毒叔伯一窝好吃懒做筛子精,真真是极品凑了一堆。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