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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激怒杀神（第1页）

军汉离开时，对施恩说祖虬已被蒋门神打死。施恩闻讯，急忙赶往牢城营，只见武松正挥舞着双刀练习武艺。他快步走到武松面前，开口道：“武都头，有件事情需告知于你，还望你莫要动怒。”

武松见是施恩，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对于施恩近日的照顾，武松心中是感激的。他深知施恩是个有恩必报之人，当即抱拳说道：“武松并非不分轻重的莽撞之人，小管营但说无妨。”

施恩轻吐一口气，沉凝说道：“此间东门外有一市井，名曰快活林。此处乃山东、河北两地客商汇聚之所，有客店十余家，二三十家赌坊与勾栏。往昔，我一则仗自身能耐，二则靠营内二三十悍勇之徒，于此开一酒肉店。店内所获收益，皆分予众店家及赌坊、兑坊之人。每逢有过路妓女至此，皆须先来拜见我，方许其营生。诸般去处，每日皆可得不少余财，月末亦有三二百两银子进账。此即我之生计。”

武松凝视施恩之手，心中已明了大半：“小管营有何言语，直言无妨，如此迂回曲折，恰似秀才猜谜，令我这粗人颇感不适。你且道来，究竟欲我何为？”

施恩复又叹息，续言道：“三月前，自东潞洲来一张团练。不知何故，其相中此地。彼携一同僚，名唤蒋忠，人皆呼为‘蒋门神’。此人甚为厉害，将我暴打一顿，夺我地盘而去。我于床上卧躺两月，迄今尚未痊愈。”

武松略有不耐，言道：“你欲寻人相助，直言便是，莫如女子般，颠三倒四。武松受你之情，即便你言欲取其性命，武松亦会照做。若有谄媚阿谀之语，那便非我武松之为人了。”

施恩见时机成熟，开口说道：“昨日，祖虬兄弟托我送予都头的羊肉，可还记得？”

武松微微点头不耐烦的问道：“自然记得，那羊肉甚是鲜美。小管营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若不便言明，我便要继续习武了。”

施恩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祖虬贤弟曾说，他在快活林中尚饲养有一些牲畜，打算日后都头有需要时再行赠送。然而，这些牲畜竟被那蒋门神所觊觎，他强行抢夺，祖虬贤弟不从，与之争斗，却不料被那蒋门神活活打死。”

武松闻言，双眼瞬间圆睁，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猛地揪住施恩的衣领：“你此言何意！祖虬兄弟的遗体何在？”

施恩伸手一指远方：“就在那边，都头可自行前去查看。”

武松闻言，身形一晃，已疾步向远处奔去。自他离开州府来到孟州这一个月以来，唯有祖虬这位兄弟始终相伴左右，如今却惨遭毒手，怎能不让他悲愤交加？

他一到祖虬遗体旁，便急切地扯开衣物检视，只见满身伤痕，触目惊心。武松紧握着祖虬的手臂，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兄弟，你安心去吧。这一路相伴，武二永生难忘。你的仇，为兄定会替你报！”

言罢，他转身走向施恩，目光如炬：“那蒋门神这贼泼皮此刻身在何处？是否仍在快活林中？”

施恩摇头叹息：“他自知杀了人，早已藏匿起来。我也正在四处寻觅他的踪迹。都头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找他。”

事实上此刻，蒋门神正是前去找他的靠山——新到任的张团练。施恩原本以为，张团练不过是个外来的团练使，自己尚有能力与之抗衡。

然而，他殊不知这张团练与孟州的兵马都监交情颇深，两人情同手足，义结金兰。张都监被调任至此，担任厢军兵马都监一职。兵马都监一职，除却由禁军指派戍卫者外，尚有常驻地方者，负责管理和监督地方军队的驻防与训练。

张都监便是后者，虽然收入颇丰，但他却仍不满足。这点钱财，在他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在如今的官场中，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为官岂能谈良心，青天白日敛黄金。

牢城营中的一个管营，一年明里暗里的收入便能达到数千贯之多。而身为上级的张都监，其收入却远不及此。这怎能让他心理平衡？说实话，当张都监初次得知快活林的收入时，便已心生贪念，眼红不已。

当他的好兄弟张团练，提出想要拿下快活林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身为兵马都监，他虽不能明目张胆地参与，但在暗地里给予支持却是可以的。如今出了这等事，作为大哥，且又是获利最多者，他自然要出面来处理此事。

张都监问道：“所杀何人？可有人报官？”

蒋门神道：“施恩手下一军汉，其余两人一早就逃走了。我派人跟着，绝无问题。”

张都监长舒一口气：“那便没事了，除非施恩这小子回去开店。否则你暂时躲几天。放心吧，这事我管了。”

蒋门神心中稍安，身为底层恶徒，他深知在这世间，拳头难敌权力。亦明白在权力之下，几条人命微不足道。

大摇大摆回到快活林自家酒楼。此处混乱不堪，既能饮酒寻欢，亦能借贷耍钱。他与新纳小妾便居于此，寻得一间房，蒋门神进门倒头便睡。

施恩远远瞥见，赶忙奔回牢城营，寻得武松。只见武松尚未入眠，只是一面饮酒，一面低声自语：“兄弟，这羊肉甚佳，谢过。若你在此，我俩当再畅饮数杯。”

施恩疾步上前一拜：“都头，那厮已寻得！”

武松起身道：“走，带上酒肉，至你店中继续畅饮。”

施恩虽不明就里，亦只得依从，遣人携酒肉前往快活林。行了半个时辰，远远望见丁字路口有一偌大酒楼，檐前竖着望竿，上面悬挂一酒幡，上书四个大字：“河阳风月”。

施恩道：“都头，此乃蒋门神之店，我的店在斜角处。”

武松指向施恩身后仆役：“酒肉放下，去将桌椅搬来，我便在此饮酒。”

片刻后，武松坐下饮酒吃肉，施恩陪坐着。蒋门神小妾见了，眉头一皱，到屋子里找到蒋门神，推醒了他：“相公，施恩那厮带人坐在门口，这可如何是好？”

蒋门神猛地坐了起来：“果然是这厮，看来没把他打怕，娘子莫慌，我这就去找他。”

蒋门神腾腾腾跑了出去，武松见来人，看向施恩：“是他吗？”施恩点点头，武松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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