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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遥遥在目,倘是秋日,或许更能领略边塞苍茫之美,眼下,山峦如翠,犹如一幅跌宕起伏的壁画,亘于天际,山河壮丽无比。数千帐篷,杆杆旌旗,皆立于风中,成去非等来粮草消息时,众将们正围坐一团议事。
回来的探马连忙滚落下马,把马鞭往帐外亲卫手中一塞,便疾步掀帘而入单膝跪地道:“大将军,属下打听清楚了,豫州的粮草走得太慢,所以迟迟到不了,属下已经传达了大将军命令;至于徐州北,属下顺着粮道,没见粮也没见人,后来属下百般辗转打听,还是一无所得。不过关中补给的粮草已到,粮秣官正准备清点分发。”
将领们不禁问道:“没去彭城刺史府问问何故?天子既下了旨意,刺史该协理此事才对。”
这探马面露难色低首不语,众人当他办事不力,未曾跑刺史府,亦或者没能见到刺史,便忙着回来报信也未可知,倒也不深究,转而同成去非七嘴八舌议起下一步是否要再等粮草,倘被敌寇知晓他们粮草不过可拖延三五日而已,乍然反攻也不是不可能,如此吵了半日,双方各执一词,要持重静等的,要闪电结束速战速决的,皆不能很好地说服对方。成去非始终一言不发,等众人吵完,才道:
“三日后,我军攻打晋阳。”离开西河郡的当夜,成去非已收到蒋北溟的书函,乐平郡因有一队青州铁骑驻扎,始终未落敌手,蒋北溟重价买来粮草器械,再加上可借青州铁骑之力,祁军大可一战。成去非且又遣刘野彘阿大两人亲去勘查蒋北溟所言是否属实,心中大略有数,此刻轻描淡写解释了一番,“建康有个巨贾,蒋北溟,诸位想必有所听闻,他在边关同胡人同官府皆有往来,听说王师要来,早有劳军之意。”
众将虽有知道那蒋北溟的,但这个时候此人忽要劳军,多少有些突兀,况且他一介商旅消息怎会如此灵通,这个中曲折也让人不能解。成去非看出众人的疑虑,起身道:
“敌寇只剩这一处重要据点,主力已被我军歼灭大半,余下的撑不太久,雁门郡不足为患,除却粮草,我军并无其他不利因素,至于蒋北溟,他倘是此次建功,我已答应他事后替他向朝廷讨个一官半职,自古以来商者梦寐以求的也不过如此,他会尽心的。”
“原那蒋北溟打的是这主意。”众将笑道,心头疑云消散,又议上半日,才各自准备去了。
待人散尽,那探马走上前来小声道:“属下去了徐州刺史府,并未见到刺史大人,这本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属下问了几人,说法却不一,前后矛盾,有说刺史大人偶染小疾在家中歇息的,有说大人去劝课农桑的,属下要等,那些人却不让属下耗费时间,只道会把大将军您的意思转呈给大人,好像恨不能立即把属下赶走,很是蹊跷。”
成去非按剑沉思了片刻,探马方又道:“还有,这些人,有的对属下很客气,有的则十分藐视,两方态度差别不小,属下看那些人,似乎相处间也不是很融洽。”
就在成去非思想着徐州到底是否有事将生,还是业已发生了什么,徐州刺史蔡豹正静静躺在棺木里,四周堆满了冒着丝丝冷烟的巨大冰块。棺木之外,是汹涌的暗流激荡。几位幕僚在刺史大人病故之后,并没有公开举丧,而是选择了先行隐瞒消息。
众人聚集在蔡豹灵前,就到底要不要即刻往建康发丧而争论不休。自建康去年数次从徐州官仓调粮一事起,众人对中枢已渐生不满,三吴之地,膏腴之壤,建康却要费时费力从徐州运粮救灾,不能不让人怀疑中枢不过想借此试探徐州而已,钟山事变的阴影终究未退,天子或者江左诸人想必对当时态度不明的几大都督是心怀间隙的,即便没有钟山一事,江左世家亦觊觎徐州刺史的位置,却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更加上凤凰五年元日朝会后,使者回来所述见闻,不免让人窝火,那些个每日轻裘肥马的世家子弟,到底有何资格笑他徐州风土?
王师借道平并州之乱时,徐州方闻凉州那边周将军病逝,中枢随即命凉州刺史李牧之子扶柩归京,这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如今,蔡豹大人病逝,更引得一些人担忧不已,这正是江左世家的绝好机会,他们绝不肯让一个只挥尘谈玄之人来统领北徐州,他们亦没工夫陪其曲水流觞诗酒酬酢,灯前舞,醉后歌,这些于他们陌生且遥远。凡上点岁数的将士,依稀记得,嘉平年间,江左虞家曾有人短暂领徐州刺史一职,徐州是建康北面门户,常有边地流民因战乱灾荒亡命至此,被编入军队,很多人皆流民出身,他们拥戴的必然是能让其吃饱穿暖安身立命的统帅,而绝非那些无视徐州民意,只会享受北地胭脂风情的江南蛮子。虞刺史那句“今天下太平,汝曹能挽两石弓,不若识一丁字!”的讥讽口吻犹在耳畔。忍气吞声的徐州将士,曾不止一次在夜间举着火把,立于寒意逼人的夜风之中,为那些烂醉而归的江左少年郎们照亮回府邸的大道。那些少年郎皆是虞家人幕僚,众人的私下抱怨终积羽沉舟,等到一场□□起来时,虞家人狼狈渡江而回,天子急忙下诏,徐州才又渐渐重回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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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车之鉴,并不算远,但国朝亦从不乏忠心臣子,有反对发丧的,便有建言上报中枢者:
“徐州已维持数十年安稳,倘被中枢知道秘不发丧,定有瓜李之嫌,诸位是要自立门户,改朝换代吗?”长史环视一圈,问到点题处,众将登时被问住,徐州虽大,也颇有实力,但改朝换代,却是众人想也未曾想过的,他们之中,尚出不了这类乱臣贼子,况且刺史大人生前恪守君臣之礼,从未有半点逾矩之处,众将的希冀,似乎也不外乎是由他们自己来选出合适的新人选而已。
“既无此心,亦无此力,诸位何苦多生事端?”长史皱眉问,“天子遣来的监军,已被诸位软禁起来,他当如何想?蔡大人励精图治十年,才得今日之局面。而王师正于边地苦战,倘徐州生乱,王师必掉过头来南下镇压,到时徐州生灵涂炭不说,得利的反倒是那胡虏,这是诸位想要看到的局面?况且,其他州郡,又岂能容我徐州谋逆?”
利弊分析得详透至此,仍有人不甘雌伏,反问道:“长史忘了虞家之事?”
这一句仿佛又点燃希望之火,灵堂前再次沸沸扬扬起来。正众说纷纭,忽有人簇拥出一瘦弱少年,乃是蔡豹大人独子蔡元。少年人一身缟素,望着眼前同样白茫茫一片的人群,稚嫩的面孔浮露出惶恐的神情来,他活像一只受惊的乳燕,挣扎着,退缩着,想要回到角落之中去,可一双双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了少年人羸弱的肩头,把他一步步推向棺前位置。惴惴不安的蔡元泪流满面,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其中一些将士的跪拜,自幼浸淫圣贤书的白面公子,无法认同这些武人的粗糙僭越,一时间,堂前气氛异常僵冷,蔡元求助的目光投到长史身上,他虽已惊惶至极,但并不糊涂,急中生智道:
“如有大事,尔等应同天子监军商议!”
“公子,监军怕是来不了了。”一将见他如此,冷哼一声,蔡元听得身子一颤,他虽不是很喜欢这些将领,却熟知他们的脾性,正想着对策,见长史似有若无飘来一个眼神,心下领悟,道:
“既如此,我暂且听将军们的。”
欢呼鼓噪声顿起,少年人只好佯装先接掌了军权以及刺史大印虎符等物。
趁着如厕的时机,蔡元悄悄同长史私议几句后,把一心腹家奴唤到跟前,耳语一番,方快速提笔写了封书函,交给家仆。家仆塞进衣中,匆匆而出,并无人留意。谁会有心发现刺史大人的公子身侧少了一家仆?
一骑良驹,潜出徐州,快马加鞭奔向建康方向。翌日赶在宫门落锁前,蔡元的密奏已呈在天子案头。
少年人的笔力还稍稍显弱,可在是否割据一方的大事上,少年人却表现出了同年龄不相称的主见。英奴知道蔡豹老年得子,这蔡元也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光景,英奴拈着这份奏章,于错愕后终还是有几分欣慰,并州接连大捷的战报也还在案头,成去非的功业似乎很快就唾手可得,收复失地之快,已超出江左预料……英奴打叠起精神,仔细又看了遍蔡元的密奏,转身吩咐了近侍几句,近侍忙不迭去了。
夜深人静时,宫中杳杳钟鸣忽起,传到乌衣巷,传到长干里,传到该传的任何一处角落中。
年轻的天子清楚,这个难题可以抛给众臣,众臣也许亦在等此机会,北徐州的事,不是好消息,自然,也不是什么坏消息。
天子夜召群臣,诸人慌乱,跌撞间赶往内宫的路上,问起小黄门,无人知晓,百官只猜想当是太后薨逝这等大事,才值得这般大张旗鼓,而面无波澜的天子如常坐于上位,似乎在宣示着,事情并未严重到这一层。
很快,蔡元的密奏由近侍送入众人耳中,众人一阵骚动过后随之冷静下来,蔡豹身死,他的部将是闹内讧,还是想同中枢谈价,亦或者最坏处,北徐州亦想生叛?如此三者,江左大约看得清楚,第二种可能性最大,那么中枢自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遣人去平乱。
此言一出,中书令张蕴便道:“臣以为无须小题大做,蔡豹其人生前安分守己,勤于王务,他的儿子既给今上发来密奏,可见忠君之士大有人在,其他有些小心思的,朝廷应当以安抚为主,不如就此顺水推舟,让蔡豹其子袭刺史一位,蔡豹手下那一众人自然不会再生事端,日后时机成熟,朝廷再另遣人也未尝不可。并州之患尚未除,不是妄动干戈的时候,请今上定夺。”
一语既落,御史中丞等人纷纷附议,却有人提议道:“北徐州蔡豹帐下,多有西北流民,这些人,向来心思难定,虽身受国恩,然一有风吹草动,便起异志,朝廷不可不防,并州之患虽未除,然征北大将军已收复大半,徒剩太原郡重地,今上可给幽州刺史下敕书,命其自雁门夹击胡虏,建康王师则应速速南下,以防徐州生乱。”
“刘大人此言有理,徐州乃我扬州北面屏障,倘生变于肘腋之下,扬州危矣,孰重孰轻,请今上定夺。”
附议声同样不断,御史中丞沈复不禁皱眉道:“事态并未恶化到危如累卵的地步,并州之祸,此次劳师兴远,能彻底解决,再好不过,这个时候三军撤回,倘功亏一篑又该如何?”
“中丞大人所思不无道理,”虞仲素徐徐开口,“不过,徐州之事,正因情势不明,是故也不可大意,以免祸大难消,臣以为,西北并州可留荆州一部,再命幽州军协助,胡人主力业已消灭,剩下的,只是时日问题而已,建康王师当以徐州为重。”
“尚书仆射怎么看?”英奴不置可否,而是看向顾曙,顾曙沉吟道:“大司徒所言,不失两全,并州需继续打,徐州亦不能不管,并州的局势既已好转,徐州离我京都实在太近,理当未雨绸缪。”
英奴似在沉思,底下仍交头接耳不止,你一言我一语,越发激烈,他并未理会,良久,方微微点头道:“也只有如此折中了,来人,给并州征北大将军发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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