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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应他的疾呼,紧张的战场节奏,令大多数鬼子兵都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两只眼睛死死盯住距离战壕越来越近,却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马群,疯狂地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子弹如暴雨般,砸在马队的后半段。将后半段靠近战壕的一侧,削掉了整整一排。超过二十匹战马悲鸣着倒下,其中四五匹身上还驮着八路军战士,鲜血瞬间汇成河流,沿着山坡滚滚下淌。其他战马上的骑手则俯身,低头,双腿不停地磕打马腹,将坐骑的速度压榨到极限,直扑兵力稀薄的阵地东南角。
“杀了,杀了那个黑大个儿!”村田美治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从身边的老兵手里抢过歪把子,站直了身体朝黄膘马狂扫。“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子弹打在黄膘马侧面的另外一匹桃红色骏马上,溅起无数血花。赵天龙看都不看,继续高举的钢刀,为全军指引方向。
“呜——轰!”一枚芭斗大的炮弹凌空劈落,在村田美治身边炸开,将地面上方圆十余米范围内的物体,全部炸成了齑粉。
“轰!”“轰!”“轰!”苏制山炮终于调整好了角度,开始对小鬼子暴露出来的火力点,进行逐个清除。因为隔的距离较远,炮弹很难正落在目标头顶。然而苏制武器炸药份量足的特性,却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只要在弹片波及的范围内,哪怕只是从战壕边缘露出一寸头皮。钢铁和烈焰组成的洪流扫过之后,趴在战壕边缘的鬼子兵也只能剩下半个脑袋。其余小半个脑袋连机枪一道,早已被卷得不知去向。
“轰!”“轰!”“轰!”硝烟弥漫,整个阵地前沿都变成了血与火的世界。团团暗红色烟雾翻滚着,从西向东,又从东向西,在这一团团死亡之雾边缘,黑石游击队骑兵们继续向前奔驰。手中的钢刀,被初升的朝阳照得璀璨夺目。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虽然受地形的负面影响极大,但是战马的冲刺速度,依旧快得出乎人的预料。没进行过任何针对性训练的小鬼子们,明显无法适应骑兵的攻击节奏。尽管他们纷纷冒着被炸成碎末的风险,不停地从炮弹落点的缝隙中探出身体,用枪口追着马队进行火力拦截。但是射击的效果却越来越差,甚至在大多数时候连队伍内侧那些空着鞍子的战马都没打中,子弹徒劳地在地上擦出一串又一串火星。
三百米,两五十米,两百米,几百米距离,是如此的漫长,又是如此短暂。眼看着马蹄距离自己的头顶越来越近,原本驻守在自家阵地东南角的那个鬼子小分队,终于再也无法躲在防炮洞内坐以待毙。纷纷跳起来,用步枪、机枪,朝着最前方的战马疯狂射击。
一串血珠从赵天龙左肩膀上飘起,他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继续端坐在马背上,稳如泰山。游击战士巴日双臂擎着军旗,紧随其后,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洒满了春日的阳光。
“哒哒哒”又一串子弹迎面射来,在巴日的胸口处留下数个血洞。年青的战士迷惑地低头看了看,随即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镰刀斧头旗帜高高地举起,“冲啊!杀小鬼子——”
“杀小鬼子,送他们回老家!!!”张松龄策动白马从第三排冲上,从巴日手里接过镰刀斧头旗,高高地举过头顶。
“送他们回老家!送他们回老家!!!”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中,游击战士巴日从马背上缓缓坠落。一匹又一匹骏马从他的遗体旁跑过,所有俯身于坐骑脖颈后的骑兵,都迅速直起了腰,左手抖动缰绳,右手斜向下探出,手腕反转,刀刃陡然向前。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黑石游击队手中的九十七式调转炮口,开始最后的定点清理。将两串炮弹从骑兵的头顶上抛过去,落入阵地东南角的战壕中,将里边的小鬼子炸得东躲西藏。
“不要躲!给回到射击位置上去!!赶快!不要躲!”鬼子小分队长秋本刚直急得眼睛都红了,端起三八大盖儿,一边冲着疯狂开火,一边大声招呼。
爆炸声过后,他身边总共还剩下半个小分队的士兵,对面却有七八十匹战马集体碾压了过来。近一半儿战马上都端坐着游击队的骑兵,手中的刀刃被阳光照得像雪一样明亮。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马蹄声如雷,敲打得人心脏无法保持正常节奏。有名刚刚从防炮洞里钻出来的鬼子兵愣了愣,嘴巴里突然发出一道绝望的惨叫,丢下步枪,撒腿就跑。
这个动作对其他人影响被马蹄声迅速放大,相对于小鬼子的袖珍型身体,重量超过半吨的混血马,绝对堪称庞然大物!特别是当它们成群结队朝冲向战壕时,所造成的声势,丝毫不亚于小豆型战车。
小分队长秋本刚直身边的鬼子士兵纷纷丢下步枪,沿着战壕朝向左右两侧逃窜。急得他两眼喷火,双脚不停地跳动。耻辱,这绝对是军人的耻辱。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怎么可能被十六世纪的骑兵吓得魂飞胆丧!必须拉住他们,拉住他们一起为帝国玉碎。否则
下一个瞬间,他彻底解脱了。赵天龙策马从他身边冲过,刀锋横扫,砍掉半个肮脏的头颅。
张松龄、郑小宝、小邹、巴图,游击队的骑兵们依次策马跳过战壕。没空追杀那些逃命的鬼子,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家伙,不值得他们lang费时间。在赵天龙的带领下,整个骑兵队伍向前继续冲了几十米,紧贴着第二道战壕画出一条完美的弧线,调整方向,沿着山坡急冲而下。刀锋所指,正是儿玉末次头顶。
依旧是一条斜线,从战壕内环切向外环,地势由高向低。战马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两倍,声势宛若一道洪流。正在拼命组织士兵向东南角移动,试图重新堵住缺口的儿玉末次瞬间就被吓呆了,一道寒气从脑门直扑脚底。
“调转枪口!调转枪口,给我挡住,给我挡住他们!”他听见一个变了调的声音,却不清楚是否发于自己的嗓子。他掏出王八盒子朝着马队不停地开火,却不知道子弹最后落在了何处。他看到那匹黄膘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嘴里喊出的命令也越语无伦次,“小林君,大仓君,赶紧给我上。赶紧把一二中队全拉过来!不要再管前面了,骑兵,中国骑兵从身后杀过来了”
只有三两个乌眉灶眼的鬼子兵从浓重的硝烟后钻出来,抱着三八大盖儿,朝骑兵慌乱地开火。战壕里的其余小鬼子都好像蒸发了一般,根本不做任何响应。眼看着马队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儿玉末次顾不得维持军官形象,丢下王八盒子,扭头冲着身后狂呼,“。小林,大仓,秋田,你们几个该死的蠢货”
忽然间,他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整个人如同木桩般,呆立不动。不是几个小队长不肯响应他的命令,而是正东方的战壕前,已经涌入了数不清的九十三团士兵。每个人都拎着一把雪亮的中国式大刀,看到敌人,不管对方是投降还是顽抗,手起刀落
匕首!先前躲在灌木丛后,被他当作中国军队前锋那支队伍杀上来了。在他儿玉末次的全部注意力被骑兵所吸引时,直接冲进了第一道战壕。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汉子,浑身上下染满鲜血,刀锋过处,没有一合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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