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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3页）

&esp;&esp;生命的逝去只在短暂的几秒间，而悲剧的观众在不久后也会遗忘那份悲伤。

&esp;&esp;秦游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凝视着车窗外飞掠过的景色，他似乎从未见过繁杂的人群。无数个人的喜怒哀乐混合在一起，便构成了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世界。他们囿于寿命的拘束，为情绪纷扰，却依然会在某些时刻享受着自以为是的自由，自以为幸福地活着。

&esp;&esp;但这些甚至对秦游是陌生的，是奢侈的。

&esp;&esp;这个没由来的念头仅存在了一秒便烟消云散。似乎每当他头脑发散地去思考那些关于过去、甚至本源之类的事物，脑里就像防火墙检测到病毒，没等仔细查明情况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消灭得一干二净。

&esp;&esp;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esp;&esp;那是这座城镇郊外的一栋别墅。这栋三层别墅规模非常恢弘，有宽阔的花园，和来来往往的园丁和家仆。

&esp;&esp;秦游在福根手下的指引下进入了别墅的大厅，而同样在车上的莉芙的尸体就像被遗忘了一般，他们似乎要任由那女人独自在那阴暗的后座上，如同凋敝的玫瑰一样腐烂。

&esp;&esp;福根正在大厅里等候着。

&esp;&esp;他衣着得体，举手投足都显露出迂腐贵族的讲究。

&esp;&esp;这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央，于两侧楼梯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幅油画，而福根所坐的沙发便正对着那幅画。

&esp;&esp;那似乎是一副全家福。画里有父母，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

&esp;&esp;画中的成年男人有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比起威严的一家之主，他更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而身边的女人则容貌略显得逊色一些，她的脸上显露出得体的微笑，打扮端庄却略显得古板，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相貌和她相似的年□□孩。

&esp;&esp;但秦游刚注意到这幅画的一瞬间，他便情不自禁地自主略过了上述那些，直奔这幅画里最显得突兀的那个人。

&esp;&esp;这全家人几乎都是铂金色的头发，唯独那个少年有一头火红的发。他的肩上搭着成年男人的手，却似乎和这家人之间有着看不见的一道屏障；他似乎完全继承了父亲英俊的容貌，只是更加白皙精致，如同一个做工精良的木偶。

&esp;&esp;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笑容非常甜美，搭配遮住耳朵的鬓发显得温顺而乖巧，因为画家卓越的技巧，他就像即将跃出画布的天使。

&esp;&esp;秦游被那笑容刺得一个激灵，心说这画家必定夹带私货了。

&esp;&esp;他曾经时常看见加百利笑。这个男人的笑都是很难以察觉的，甚至嘴角都没有上扬，但他就能莫名察觉到对方心情很好。

&esp;&esp;有一次的笑容幅度太大，但就跟计算好的程序似的，一看就是假笑，那种感觉就和面前这画布上的非常像，一看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esp;&esp;但秦游没有将目光停留太久。即使如此，不远处等候多时的福根也察觉到了。

&esp;&esp;“那是我的全家福，我很爱我的家人。”

&esp;&esp;他露出得体的笑容，尽管在秦游看来，那简直比加百利的假笑还不堪入眼：

&esp;&esp;“秦先生，请坐。”

&esp;&esp;秦游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只见这老奸巨猾的狐狸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始“娓娓道来”：

&esp;&esp;“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esp;&esp;“野狼遭人陷害不幸离世后，我特地请了专业人士来侦破此案。我们调了监控，发现这和野狼当时的情人，也就是戴安娜小姐似乎关系密切。”

&esp;&esp;“但戴安娜小姐只是编外人员，前不久才刚刚加入组织，不可能持有组织研发的h-3，所以当时在基尔会所的每一个人，都有向她提供凶器的嫌疑。”

&esp;&esp;福根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凝聚在秦游身上：

&esp;&esp;“但当我们得出这个结论，试图抓获戴安娜拷问出幕后主使的时候，发现她用酒店镜子的碎片划开了动脉，然后在盛满温水的浴缸里泡了一夜，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esp;&esp;“而在我的手下带您过来之前，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戴安娜曾经在昨天夜里跟您有一场会面。”

&esp;&esp;他耸了耸肩：

&esp;&esp;“我并非怀疑您，秦先生。要知道您应该没有教唆戴安娜自杀的动机，但这两起案件加起来，您想要完全脱离干系，恐怕不容易。”

&esp;&esp;“所以我希望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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